在與裴穗失去聯係後,尹長青通過尹顧的一係列表現與王氏父女倆醜陋貪婪的嘴臉,大概猜到了一些事情內幕。
阿穗知道了真相,因無法麵對一直以來都在欺騙她的“家人”,選擇不告而別,銷聲匿跡。
尹長青曾經幻想過無數種與她當麵對質的情景,卻萬萬想不到,現實竟然比他的想象還要來得更加殘酷。
阿穗……阿穗甚至連見他一麵都不屑。
看樣子,是真的對他深惡痛絕啊。
尹長青心痛又內疚。
其實,他先前有過無數次機會向阿穗坦白一切的,可麵對她的質問,他仍舊選擇了說謊,繼續編製這個看似美好的謊言兜網。
現在兜網破了,網裏的魚兒驚慌失措地逃走。
悔不當初,然而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後悔藥。
尹長青後悔沒有早一點告訴阿穗真相,讓她從旁人的嘴巴裏聽到,這對她而言無疑是一種雙重打擊。他想知道,尹顧是否也在後悔,懊惱不已?
畢竟,消息多半是從他那邊走漏出去的……至於尹顧是抱著一種怎樣的想法和心態去做這件事的,尹長青不予以評價。
一旦褪去了“親人”這層外衣保護膜,阿穗不可能不知道尹顧幾乎不加以掩飾的小心思。
雖說尹顧是他親生的,可他仍覺得某人下作又齷齪。
“喂,幫我訂一張飛往芝加哥的機票,時間越近越好。”
掛了電話,尹長青背手佇立於落地窗前,盯著窗外寒天地凍,冷風蕭瑟,心底由衷生出一股無力與滄桑。
“小心翼翼了近二十年,前功盡棄!卓然,我終是辜負了你們夫婦二人的囑托……無論如何,我都得親自去向你們請罪。”
尹長青的行程被第一時間上報給了尹顧。
對於尹長青要出國的行程,尹顧不予置否:“隨便他,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要找到她。J市她肯定不會再待了,多去周邊城市查一查,一旦她的身份有登記的信息立馬彙報給我,知道了?”
“嗯,放心吧。”顧析辭應了下來,頓了頓,他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我覺得阿穗不會蠢到拿著身份證去坐火車、飛機,多半是自駕遊去了周邊的城市。”
“我也這麼覺得。”尹顧揉按著眉心,滿臉疲憊:“我不信隱殿社上下所有人都能意誌堅定,去,繼續給我查,沒準兒就能順藤摸瓜。”
“BOSS,我已經按照這上麵提供的資料名單去一一核實了……隻有一個人還留在J市,不過,我覺得她不會願意幫我們。”
“為什麼?”
“她先前被裴穗打成重傷入院一連躺了幾個月,想來對她是心存恨意的,如果讓她去查,我怕到時候阿穗她……會有危險。”
尹顧頗感驚詫的挑了挑眉,說:“這麼重要的事,你之前怎麼不說?”
“……名單您昨天下午才給我的,BOSS。”顧析辭強忍著沒翻白眼,嘴角已經在抽搐了。
“哦,這樣麼。”尹顧毫無愧疚之心,看著與自己頂著如出一轍的熊貓黑眼圈的助理顧析辭,他繼續問道:“那個被阿穗打成重傷的社員叫什麼?”
“韓露婭。”
“……女的?”
“嗯,是的。”顧析辭以食指輕撫鏡框,將熬夜查到的資料如實闡述:“據我猜測,韓露婭似乎是接了與阿穗相關的任務,在對方前去社裏報道的途中……雙方交手,但不知為什麼,阿穗突然對她下了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