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嘰嘰喳喳,打破早上的沉寂,當第一縷陽光照到大地,我睜開眼。
我是一朵菊,有一個漂亮的名字叫點絳唇,點絳唇那是我的本名,還有一個自取的名叫紅影。
我原本是天上的菊仙,因在蟠桃會與太上老君那老頭猜拳,被天帝發現,貶下凡間曆練三年,我明明和太上老君都有錯,他卻單單把我貶下來,不就因為那煉丹的老頭為他練了幾顆補腎的丹藥麼,哼!今年是第三年,到了反天的時間我也不回去,不蒸饅頭爭口氣,我要告訴他,在人間我也可以活的逍遙自在,也可以花開爛漫。
“昨日登高罷,今朝再舉觴。菊花何太苦,遭此兩重陽?”一個白衣老頭騎驢由遠而來。
這老頭真有閑情雅致,騎驢遊山,待那老頭來到我身邊,俯身望著我,老頭揚眉星目,腰間配著寶劍,說不出的瀟灑倜儻。
好歹也是天上呆過的神仙,什麼美男沒見過,這次竟然留下了哈喇子,幸虧周圍沒有我那些菊花孫孫,不然這老臉丟到菊花祖宗哪去了,菊花祖宗們要是知道我為人間男子流下哈喇子,非得從墳裏跳出來指著鼻子罵我厚顏無恥、敗壞菊風。
老頭雙眼惆悵,看來是不開森了,可能遇到了煩心事,如果同他說說話,他會不會心情好些。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如果我開口再把他老魂嚇跑,閻王那廝又得蹦上來說我草菅人命擾亂陰間秩序。
也不記得是哪一年了,我化成人形來到人間,正好落到集市,見到我的好幾個男人竟然窒息而忘,閻王氣衝衝的就衝上了天庭狠狠把我告了一狀,說我私入人間草菅人命。長得好看是我的錯啊,自此在人間我再也不敢化成人形了。
白衣老頭看了沒多久竟然上驢走了,唉!我在心裏默歎,人間我不能白走一遭,這個老頭我要收了他,暴殄天物是可恥的。
“哎呦……哎呦……”我坐在草地上揉著腳踝哀嚎。
白衣老頭再次下驢,闊步來到我麵前蹲下:“再下李白,姑娘可是傷了腳。”
這人竟是李白,來人間兩年沒少聽他的故事,這次撿到寶了:“嗯!老頭,我腳崴了。”我點點頭,我化成了十七八歲嬌嫩的小姑娘模樣,他看上去也得三十多歲,年齡差了快一半,喊他名字太生疏,喊他哥哥吧有點矯情,喊他叔叔吧太禮貌日後不好下手,還是喊老頭合適,顯得親昵。
他對著我的腳搗鼓半天,最後搖頭說道:“我無能為了,這樣你上驢我帶你下山可好?”
“好,老頭我起不來你抱我吧。”眨著著單純的大眼睛說。這麼單純的小姑娘你要敢拒絕豈不是沒天理了。
起初他有些猶豫,但還是把我抱上了驢,他的懷抱溫暖而結實,抱我的時候他竟然麵不改色,難道我不漂亮,偷偷變出一麵銅鏡照了照,我去!峨眉瓊鼻櫻桃嘴,皮膚嫩的可捏水,真是美的沒朋友。
等下山找到醫館,弄好腳天已經黑了。
我坐在驢上,李白在下邊牽著繩子:“唉!”他輕歎一聲:“姑娘我單獨一人貧困潦倒,你還是找個地方住下,明日回家去吧。”
讓我走沒門,到嘴的鴨子不能讓它飛了:“老頭你是要趕我走嗎?小女子父母雙亡早已無家可歸。”
“你跟我又有什麼用?明日我把你送到朋友家,在那裏你吃喝不用愁。”他接著說。
“不去!小女子仰慕老頭已久,不會離開,我有足夠的遺產,吃喝不愁。”
“你何必這麼執著。”
“哼!就不走。”我把頭扭到一邊不再搭理他。
行到一個無人處,突然竄出幾個大汗團團把我們圍住。
“把身上錢財交出來。”一個打頭把刀放在肩上說。
活了上千年了,第一次遇到有人想打劫我:“我們沒錢。”聲音盡量壓低楚楚可憐。
那人走到驢前,望著我:“沒想到這黑燈瞎火的還能打劫到這麼個人間絕色。”
“算你有眼光。”我得意一笑。
“幾位好漢,我們也是從外地投奔至此,身上真的沒有什麼錢財,還請高抬貴手。”李白彎腰作揖。以前執劍行走天下,從未怕過,可這次心裏有了牽絆不敢貿然拔劍。
“沒錢把這位姑娘留下,我們哥幾個好樂嗬樂嗬。”那人猥瑣的說。
“對!”
“對!”
其他人附和著。
李白悄悄推動劍鞘,小聲道:“等會你趕緊跑,在這裏你是我的累贅。”說完他狠狠抽了驢一下,驢吃痛狂奔衝過強盜的包圍圈。
耳後是他們打殺的聲音。
這驢一直跑到郊外才停下來,待我回去,老頭正坐在街旁的石階上喝酒。
我挪到他身旁坐下:“老頭,你幹嘛對我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