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哼了一聲，盯著我：“我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認識何教授。”
他說完自己打開一瓶啤酒，又是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
“小心點這個人，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何教授，他就是偽君子！”李川說完之後，用手指頭搖晃著，露出回憶神色：“我現在想起來，何教授告訴我魚佩有兩塊這句話其實是有深意的，他說明了兩個事，第一何教授知道這是樓蘭玉的魚佩，第二是魚佩有兩塊。”
我忙問他：“你是怎麼認識何教授的？”
李川眸子閃爍，一點也不像是前麵那種醉酒的狀態：“這事說來話長。”
他娓娓道來，我也大致了解到了他和何教授的淵源。
李川告訴我們，他童年的時候是在中科院新疆所的大院裏長大的，那時候院子裏有很多老專家教授，內地、上海援疆的專家，他們並不會待很長時間，而何教授就是其中一位。
李川說：“這塊魚佩，就是我何教授給我姥爺的！”
我啊了一聲，李川醉眼惺忪地點點頭，用古怪地語氣說：“何教授是一個怪人，其實我姥爺也是一個怪人，或許，也不能說他們是怪人，隻能說，他們對於某些東西的看法偏執到了極致，甚至於癲狂。有時候，天才和瘋子隻有一絲的差別。你說對不對？”
他問我。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李川告訴我們，他姥爺和何教授認識的非常早，大概是在七十年代就認識了，那時候羅布泊和樓蘭的考察進行的如火如荼，他姥爺很可能參與過其中的一兩次。這些考察活動都是很隱秘的，在那個時代很多工作都處於保密狀態，他隻是從他姥爺偶爾透露的隻言片語，得知他曾經去過樓蘭，而這塊魚佩就是他姥爺在樓蘭古城中找到的。
他姥爺生前，經常和何教授在一起討論一些問題，李川偶爾會偷聽，這些人的思維超越時代，非常具有啟發性。
他們兩個人討論最多的，就是樓蘭古國是如何滅亡。何教授是一個很癡狂的學者，他考察過許多的新疆古城遺址，認為樓蘭古國最後消亡的原因是氣候原因。而李川他姥爺則是瘋狂的認為，樓蘭古國的消亡，是因為樓蘭玉。
一種很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玉，據他姥爺自己說現存世不超過十塊，隻有當年樓蘭國的女王有資格佩戴的玉石。
說起樓蘭玉，很多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說一下彭加木教授，很多人肯定恍然大悟，據說彭加木教授很可能發現了樓蘭地下古城，所以他的屍體至今沒有被發現。
李川說到這裏開始哭，問我：“可笑麼？當時我自己也這麼認為，覺得我姥爺很幼稚，簡直是無可理喻。”
我看到他臉頰上的淚痕，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歎了口氣。
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契丹石碑的事情，不過，何教授說，契丹石碑是在高溫超過兩千度以上瞬間加熱形成的，是沙子和石頭玻璃化的產物，這麼看來，說它是一種隕玉也不為過，在隕石降落的過程中和空氣摩擦，會產生非常高的溫度，這樣說來隕玉的確是很稀少的東西。
事情都到了這裏，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簡短地將我和何教授之間的事情說了一遍，還有契丹石碑的事情。
李川瞪大了眼睛，默不作聲地開始翻找自己的東西，他的錢包有張照片，他手顫抖著將照片遞給了我。
我拿過來一看，發現是一張黑白照片，背麵寫著，1980年中日羅布泊聯合科考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