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貴揮揮手叫我們全都趴下,然後叫去一個黑不溜秋的夥計,那夥計一看就是東南亞地區的人,黑黑瘦瘦的跟猴子一樣,阿貴吩咐了一下,那夥計就躲躲藏藏,順著樹林子往前麵探。
他去了沒多久,就快速地回來了,給阿貴說了一陣。
我見這個夥計說話的樣子,就知道事情不妙,阿貴聽的臉色大變,對我們揮手,讓我們趕緊往旁邊撤。
我們隻好火速往後麵跑,但是前麵那村子裏的槍聲停歇了,轉而升騰起了大火,似乎有人燒了那個村子。
我們一邊走,大胡子一邊問阿貴怎麼回事。
阿貴苦笑,說老板,我們運氣不好,可能是政府軍來掃蕩,也可能是軍閥冒充政府軍,來搶罌粟了。
小田說啥?你們的政府軍還掃蕩自己的村子?
柱子碰了他一下,說你傻啊,這地方是割據武裝的地盤,嚴格來說不歸政府軍管。
我們從那地方撤了大約有兩三公裏,全都走的渾身大汗,這時候在山坳上看對麵的小村子,裏麵好多人,有男有女,還有老人和小孩,全都被一隊隊穿著綠色軍裝的人趕在一起,然後跪在地上,似乎是要集體處決他們。
小田道,我靠,這他媽的這邊也太無法無天了吧?這真的是政府軍?
大胡子懂得比較多,搖頭說不一定,他們穿的軍裝和政府軍很像,有可能是軍閥假扮的,這邊的邊境村莊都種罌粟,賣到中國,有時候他們這些民族獨立武裝自己也起內訌,搶奪罌粟田。但換句話說,就算是緬甸政府軍也沒什麼稀奇的,緬甸政府軍對待這些割據武裝一點都不手軟。
話還沒說完,那邊那些綠色軍裝的人,就將一些男人從腦後開槍處決了,槍聲啪啪啪地在山坳中回蕩。
我們趴在叢林裏,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這地方是真正的無法之地,我們的確應該早點搞到槍來保護自己,不然下場會很淒慘。
幸虧,那邊的那些軍人掃蕩了那個村子後,無意久留,很快有幾輛軍車開了過來,還有牛車和村子裏的驢車,那些軍人從村子裏搬出來一箱一箱的竹箱子,也不知道裝著什麼,搬上車後,押解著幾個人就走了。
剩下那些孤兒寡母,在村子裏哀嚎悲傷地哭泣。
大胡子在我們邊上,低聲道:“那是罌粟汁,已經經過加工了,再熬一熬就能做成白小姐,買到東南亞和香港台灣以及大陸,我看那夥人像是順道來打劫的緬甸政府軍。”
小田問,他們是政府軍,弄那些東西幹嘛?
大胡子哼了一聲,冷笑:“你以為政府軍就是好人了?緬甸這邊的民族割據武裝一直反抗政府軍,很大程度上就是緬甸政府軍又腐敗又濫殺無辜,還和軍閥勾結撈錢,我沒猜錯的話,那些罌粟他們弄回去,倒手就賣給金三角的毒販子,賺一大筆錢。”
小田又問:“他們為什麼不把這個村子的人全都抓起來?”
大胡子笑:“抓?為什麼要抓?這個村子在這兒又跑不掉,罌粟也種在那兒,他們下次還可以繼續來撈錢,就像是下蛋母雞一樣,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