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彌漫起了未知的硝煙,霜落卻在莊子裏過得很開心。
姚伯做事幹淨利落,兩日的功夫就找人把溫泉池子弄好了。因為莊子裏人手不夠,他又從附近村子雇了一些村民,讓霜落最驚訝的是,麟大伯竟然主動來幫了忙,當村民們的軍師。
一開始霜落不知,問姚伯:“是你請他來的嗎?”
姚安擺擺手,臉上難掩笑意:“他不知聽誰說的,說我們一幫子人,對修溫泉池子束手無策,自己找來的。”
霜落出神,這個人不是很淡漠的嗎,竟然還會管這種閑事。
就聽姚伯誇讚道:“阿麟很厲害,沒想到除了醫術,連如何引流溫泉水都熟知。不過幸好他來了,可幫了大忙。本來我們束手無策,都站在泉眼邊幹瞪眼的。”
“那姚伯不要虧待了他,我再給你些銀子,莊子裏的月銀本就不多,別為難才是。”
姚伯聽了心裏暖融融的,但他笑著搖頭:“孫小姐,孫少爺回京時給我留下了銀兩,您就不要再拿出來了。”
也不知小侯爺是如何教導的,這倆小主子,真是讓人敬重。
於是開工的這兩日,姚伯帶領村民們上工,霜落就在莊子裏陪著祖母。麟大伯來時,又給老夫人把了把脈,幾劑藥下去,老夫人不複病懨懨的模樣,紅光滿麵的格外精神。
每日裏姚伯回來,就會給霜落說說山上的進展,每次說到阿麟,他眼睛就放光。
托霜落的福,一句麟大伯喊下去,不知為什麼,年紀小的也這樣叫,年紀大的就都跟著阿麟阿麟的喊,阿醜二字再也無人提及。
對此,醜大夫臉上表現的無所謂,其實心裏頗為受用,如此一來,他越發想收那個女娃為徒。
第三日,溫泉池子徹底建好了,霜落被請上山去驗工。這一去看可不得了,山路都給填平出一條小徑,直達溫泉泉眼。
池子就在泉眼一邊,順著井挖下去,從中間淘了一個洞,上麵壘住後,水從泉眼裏汩汩往池子裏跑,平時不用的話就拿布條堵住。
四方大石碼的整整齊齊的池子,中間留有一口,若是水湯髒了,拔出堵口的布條,水就源源不斷的換了出去,然後打開泉眼,這邊就開始蓄水。
麟大伯想出如此高明的辦法,難怪姚伯和村民們歎服。
但霜落來了一打量,嘴角忍不住直抽抽,青天白日下的溫泉池,這讓她怎麼有臉泡?
難怪兩日就能建好,若是建屋子的話,估計得月餘吧。
她默默的轉身,哀怨的看著阿醜大夫:“麟大伯,能建到屋子裏嗎?”
麟大伯仰首看看山巒,再看看四周的圍柵,才想起來這位是個女娃娃,如此溫泉,她是不敢泡的。
他翹高一側嘴角:“可以,明日開始圍著泉眼挖地基,建屋子,隻是銀兩要花的多一些。”
未等霜落回答,姚伯一拍胸脯:“那沒啥,你們建就是。”
說完,他羞愧的對霜落說:“是老奴想的不周,孫小姐別見怪。”
霜落嫣然一笑:“姚伯,應該是孫小姐太麻煩才是,看來我得等下月才能來泡溫泉了。”
說著,她想到了什麼,開心的拍手:“我可以帶著嫂子來。”
姚伯目瞪口呆:“孫少爺他,成……成親了?”看著姚天祁不大啊。
霜落笑眯眯:“定親了,板上釘釘的嫂子。”
麟大伯轉過身去,不去看她那耀眼的笑臉,冷聲對姚伯說:“既然決定打地基,那就開始動工吧。”
他們幹起活來,霜落隻得下山。溫泉池子雖然建好了,卻隻能幹看著,她有一點點失落。還沒等她唏噓完呢,剛來到莊子裏,就聽聞京城來人了。
來人是信差,說是來自起舞閣,老侯爺正在接待。見霜落進門,連忙招呼她看信。
霜落覺得奇怪,展開信箋,是於閣正親筆,起舞閣要排舞,讓她來起舞閣報到。
老侯爺捋了捋胡須:“早知如此,就讓霜兒和天祁一起回去了。你一人回去祖父不放心。”
這時信差站起身,來到霜落麵前,摘下帽子抱拳行禮:“小的正要回去複命,不若我護送小姐,小姐可放心?”
侯爺皺起了眉,這小小的身板還能唬住人?開什麼玩笑。
霜落看清了他的臉,怔愣了一瞬,信差對她憨厚的一笑,眨了眨眼。
“祖父,我跟這位小哥一起回去。”霜落忍笑,對老侯爺說。
老侯爺不同意:“還是再派倆家丁跟著,不然你祖母也會嘮叨。”
信差從身上摸出一枚玉牌,拿在手中對著侯爺一亮,老侯爺神色凝重起來,這是皇家侍衛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