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猶豫的家丁,聽到君羨不經意的嘀咕,一個激靈,抓著酒壺酒往一個方向跑。
君羨這才回頭看了一眼,轉而往暗影重重的地方行去。
於暗處隱了身形之後,循著剛才家丁的方向追去,遠遠的跟在他身後。
七彎八拐,經過垂花門,遊廊,穿過別院巷,進入府邸北苑,在一眼就能看到高懸宗祠二字的建築物的時候,君羨追上了家丁,從他手裏接過酒壺,“好了,酒我親自送進去,你既幫了我的忙,便是侯爺發火,我也不好意思再將你拖下水受責,你去忙你的吧。”
得了準信,家丁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連連稱謝,飛也似的逃離。
跑出老遠,待得腦子冷靜下來,心頭才起了疑惑,剛才的婢女麵生得很,從未見過,是哪個院子裏伺候的?隻是即便疑惑,也不敢再回頭去確認。耽擱了主子的事情還往上湊,不是討打麼。
幸好有個蠢的,將事情給攬了,他算是逃過一劫。
目送家丁離開,君羨眼底閃過戲謔。
找人帶路,這是她能想得到的,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
否則偌大的府邸,光憑她自己跟個無頭蒼蠅似的,要找出宗祠來需要耗費不少時間,還得擔著隨時被護衛發現的風險。
轉身,看向眼前的建築。翹腳飛簷,簷下懸掛著兩個紅色的防風燈籠,昏黃的光暈下,朱漆大門緊閉,門上的黑色楠木牌匾用正楷書著大大的宗祠二字。
這處建築並不宏偉,也不算大,卻無端的透出一種莊嚴、肅穆。那種感覺撲麵而來,讓人覺得厚重而壓抑。
君羨不喜歡這種感覺。
宗祠門緊閉著,能聽到裏麵有隱約的聲響,卻看不見情形。
暗暗查探了一下周圍,這處院落居然沒有安排護衛,這讓她的警惕微微放鬆下來,再次飛身上了屋頂,悄無聲息的移開一塊瓦片,伏身往下看去。
本淡然的眸子,瞬間落滿冰霜。
景離在受鞭刑。
他的身後,拿著鞭子的男人臉色猙獰,猩紅的眼睛充斥著扭曲的興奮,一張本來俊朗的臉變了形。
的娃兒,衣裳被丟在一邊,全身赤裸,跪在諸多的祖宗牌位前。白皙如玉的肌膚在燭火下散發著瑩潤的光澤,與背上縱橫交錯的血痕形成強烈的反差。
他的背上,滿是新舊傷痕,有的地方甚至已經出現了腐爛。
他卻跪得筆挺,那麼弱單薄的身軀,仿似再多一點點傷害,就會被擊散,偏偏,他全撐了下來。
臉色慘白,嘴唇生生咬爛,隻在痛極的時候悶哼出聲。
沒有求饒。
鞭子如疾風暴雨落下,速度絲毫不減,男人眼裏的猩紅越來越濃,娃兒身上每添一道血痕,他的興奮便再增一分!
“哭啊!喊啊!求饒啊!隻要你開口,隻要你開口父親就饒了你!給你療傷,好好的疼你!離兒,求我,快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