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離坐在女子對麵,臉上平靜無波,淡淡看著女子在他麵前糾結、絞手指,隱在平靜表象下的心整顆提起,渾身緊繃,廣袖之下雙手緊握成拳。
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緊張。
他強勢的施壓逼迫,不過是掩飾自己的不自信。
也是深知女子為人,她性情灑脫恣意,行事無忌,唯獨對感情,總是躊躇不前,需得人在後頭施壓,她才會邁步往前走。
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她於感情上太過單純,猶如一張白紙,沒有過經曆,所有往往在麵對感情事的時候,她就會變得不知如何應對。
又因為真正在乎,所以,也會心翼翼,患得患失。
在感情的道路上,他們其實是一樣的,就像兩個新生的稚兒,且行且摸索。
當然,他比她要好一些。
因為自的經曆太過複雜,太過艱辛,他自幼早熟。在成長的過程中,又看過太多人情世故。
所以,對於自己的心意,對於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從來清楚。
“是不是,你並不愛我?一直以來是我會錯意了?”
“自然不是!”君羨反射性的否定。
“那就是你覺得你還會愛上別的人?”
“當然不會了!”她的心很,愛一個人,便隻有這一個。
旁的人再好再優秀,也比不得她的離兒。
若她是那種朝秦暮楚的人,早就九的時候,就跟別人結為仙侶了,又怎麼可能來到他身邊那之後,經曆了那麼多事情,經曆了那麼長時間,還是心心念念於他。
“那你糾結什麼?”他問。
君羨一怔,是啊,她在糾結什麼,在害怕什麼?
從承認自己感情的那一刻開始,這一生便已經認定是他了,相愛,結合,一切不過是水到渠成。
為何要躊躇不前?
那根本不是她的作風。
“你的答案?”男子再次緊逼。
咬了下嘴唇,垂眸,再抬眸,君羨眼底迷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雲霧散後的豁然開朗與堅定。
凝著男子,視線在他極輕微晃動的廣袖略過,嘴角笑意一隱而沒,她還以為,他當真那麼冷靜呢,“聽入贅的男子,名聲會不好聽,我自疼你,怎能看你被人詬病,準備聘禮吧。”
久久,沒聽到應答。
定睛,見到的就是對麵男子僵硬如同木雕,整個人驟然魔怔了般。
“怎麼,娶媳婦連聘禮都不想出?雖然外麵現在同睡一榻,但若沒有名分,我在寵你,也不會讓你越雷池一步,你可想清楚了?”偏著腦袋,眨巴著眼睛,眨不去眼底忍俊不禁的笑意,與談及親事的嬌羞。
“丁管家,丁管家!”哢嚓一聲,君不離廣袖下的檀木椅扶手碎裂一塊,他卻渾未察覺,扭頭便揚聲高喊。
“來了來了,爺這是怎麼了!”丁管家跑進來的步子極快,臉上還有緊張驚詫未去。
可憐見,這真是老仆伺候十幾年,第一次聽到爺聲音竟然激動得劈了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