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內閣首輔,劉仁普閉眼低歎,走出一步,“離王,你手握權柄,在西玄勢力已經無人能及,但是士可殺不可辱,皇上確實是正統,不管你目的為何,還請尊重皇室,莫要為私怨,隨意侮辱皇上!”
目光薄涼,掠過劉仁普,君不離輕笑一聲,“劉首輔稍安勿躁,辱沒皇室的是誰,很快就有分曉。”
這句話,暗含寓意無數,另人心慌慌。
百官臉色遊移不定,吃不準離王現在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皇上與離王之間,二者再不能共存。
一個解決不好,今日很可能就會有血染金鑾殿的事情發生!
皇上初等大寶,太過急於求成,龍椅還沒坐熱就想著算計離王,從他手中奪權,怎麼不多想一想,離王是那麼好算計的嗎?
在場權臣重臣無數,論心機論城府又比誰差了?可是這麼多年來誰敢主動去招惹離王?
不是不想,不是不嫉恨,而是大家都有自知之明,鬥不過!
“離王剛剛的,是什麼意思?雖然皇族相比離王處於弱勢,但是也不容隨意羞辱,哀家要聽歌明白,這當中是怎麼一回事!”太後拒了老嬤嬤的攙扶,急步走到君不離麵前,臉色沉肅,不怒而威。
因為走得過急,到得近前腳步不穩,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君不離下意識伸手,將她扶住,待她站穩了,立即收回手。
這個舉動,讓太後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恍惚。
“你煥兒不是正統,什麼意思,你真的想取而代之,自立為正統?”緊緊盯著君不離,太後臉色發白,雙手緊緊捏在一起,“哀家不信,哀家的皇兒也絕對不會看走眼,你不是那種人!”
君不離抿唇沉默,看著眼前的老婦人,眼神意味不明。
眉眼含威,兩鬢染霜,從靖武帝昏迷之後,精氣神就差了很多,身上莊嚴卻依舊絲毫不減。讓君不離沉默的,卻是她那雙眼睛裏毫不動搖的信任。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認為他想要謀權篡位,她不信。
“把人帶上來。”側頭,輕聲吩咐了句。
很快,便有人領著個婦人走進殿中。
“……這是,景侯妃?!”很快,有人認了出來,脫口驚呼。
“景侯妃?確實是她,她怎麼來這兒了!”
十四年前,景侯被擼了世襲爵位,離了京城。
景氏一族勢力由此逐年下滑,大不如前。
七年前景侯死在郾城郊外十裏坡,被人剔成一堆白骨。
五年前,景氏合族覆滅。
到現在,若不是景侯妃出現,誰還記得景侯,還記得景氏?
如今的景侯妃,一身粗布裙裳,站在大殿上戰戰兢兢,躲躲閃閃,渾然沒了當初一品侯妃的半點氣勢。
跟個沒見過世麵的粗鄙婦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