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寶兒便在陸景秀的懷裏睡著,手裏還抓著兩片胡子。
金梅看著臉上猶有淚痕、卻帶有笑容的寶兒,發出一聲幽幽歎息。
陸景秀低聲道:“金姐姐,你是不是和寶兒很少在一起?”
金梅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陸景秀又道:“大地大,孩子最大,無論你忙什麼,都記著多陪陪寶兒吧!”
金梅輕聲道:“景秀,謝謝你這麼愛護寶兒!寶兒從出生還沒人這麼疼愛過她呢!”著話,眼淚流了出來。
陸景秀心中激蕩,忍不住道:“姐姐,你究竟是什麼人,什麼你總不在寶兒身邊?寶兒她爸……爹爹呢?”
金梅止住眼淚,為難道:“景秀,我,我我……”
陸景秀恢複了平靜,見此,打斷道:“金姐姐你不必了,你早點休息吧!”罷,把寶兒遞進車廂,他放下簾子,找了棵樹爬了上去,閉目修煉。
接下來幾路程安穩,沒有遇到兵匪賊寇。不一日,便已經到了大同府,三人也到了分離的時候。寶兒對此還懵懂不知,還在開心的在二人間跑來跑去,咯咯直笑。由於山路崎嶇,三人棄了馬車已有兩,留下了駑馬由陸景秀牽著。
金梅開口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景秀,你不用送了!”
陸景秀長歎一聲:“金姐姐,我以後若是想寶兒了,去哪裏找她?”
金梅留下眼淚:“你……我是下最不祥的女子,還是…………以後有緣再見吧!”著話,抱起了寶兒欲走。這時寶兒也已經隱約知道了什麼,哭叫起來,金梅不理,寶兒用力哭叫掙紮,喊著陸叔叔三字。忽地,她一竄身子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陸景秀的衣襟,緊緊抓住不再鬆手。金梅不敢用力怕傷到寶兒手指,便僵持住了。
陸景秀在金梅手中接過寶兒,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寶兒,心中也是難過。
把寶兒放在地上,他單膝跪地,對著寶兒道:“寶兒,叔叔送你一個寶貝,你要不要?”
寶兒哭著回話:“我不要,我不要陸叔叔離開,我要陸叔叔陪著我。”
陸景秀默然無語,在脖子上解下一根繩子,上麵帶有一顆念珠。這是幾年前次旦送給他的,次旦他未來可能會多苦多劫,便把自己轉動數十年的念珠手鏈裏取下一顆,係在了陸景秀脖子上,此念珠受過幾十年的佛法熏染,能化解一些劫難。
陸景秀當年在瓢潑大雨時跳進滾滾江水中殺人,就把這念珠含在嘴裏,希望能得到保佑。不知是念珠發揮了作用,還是他本身命不該絕,他活了下來。
把念珠拿到嘴邊,用力的吹了口氣。閉目等了片刻,對著寶兒道:“你聽!”罷,把念珠拿到寶兒耳朵邊上,同時手指悄悄摩擦念珠。寶兒停住哭泣,仔細聆聽。
陸景秀見此道:“是不是有聲音?”寶兒點了點頭。
陸景秀又道:“我剛剛一口氣吹到了這珠子裏,這珠子裏麵也有一個我,以後你想陸叔叔了,就和這珠子聊聊!”著話,把繩子係在寶兒脖子上,把念珠放進寶兒衣襟裏。寶兒伸手想要拿出來再聽聽,金梅則趁機抱起了寶兒,道:“景秀,有緣再見吧!”
陸景秀見寶兒又要哭泣,連忙轉身就走,快步急行。聽著身後傳來寶兒的嚎叫:“陸叔叔,陸叔叔…………”他更是飛奔起來,片刻就進了密林深處,看不見了金梅母女身影,陸景秀心生惆悵。
他與寶兒很是投緣,很是歡喜這孩子。
陸景秀獨自趕路,直到大都遙遙在望時,心情才略有好轉。
這時已至正午,雖然已是晚秋,可秋老虎發起威來也不容窺,陸景秀感覺身體燥悶,見前麵不遠處有十多顆粗楊樹組成的林子,便急走兩步,走進林子找了片陰涼處,不嫌地髒、躺了下來,四肢竭盡展開,隻覺舒坦痛快。
這些日子他白趕路晚上修煉瑜伽乘密,已經好久沒有睡覺,此時倦意襲來,隻想打個盹,眯一會兒。
正在他迷迷糊糊之際,聽得了颯颯腳步聲,立即驚醒,略微打眼一瞧,見林子裏走來兩人,一老一少,都是穿的破破爛爛。其中老者精幹枯瘦,滿臉皺紋,愁眉苦臉,似乎剛才給人痛毆了一頓,要不然便是新死了妻子兒女,旁人隻要瞧他臉上神情,幾乎便要代他傷心落淚。
另一個青年有二十多歲,虎背蜂腰,身材勻稱,挺拔健壯,生有一副堂堂相貌,讓人看了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