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樓窗前,陸致遠和沈壁共同遠眺美麗香江。
“香江很美,不是嗎?”沈壁笑問道。
陸致遠臉色不改,“不但美,還很殘酷,我遊過來的,感受尤其深刻。”
沈壁看了看他,“真沒想到,你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和履曆。”
“形勢逼人強,不這樣不是淹死就是餓死。”
“看來你的故事很多。”
“你也差不多。”
兩人咧嘴而笑。
“我研究過你的過往,發現你一次都沒輸過,包括那次離開香港,表麵上輸了,事後證明那隻是一種策略,很高明的策略。”
陸致遠笑道:“彙豐也不差。民間有這樣的法,香港是由馬會和彙豐控製。我也看過你在彙豐的履曆,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規律。”
沈壁來了興致,“你。”
“你來到香港後,彙豐開始快速發展,包括對包虞剛的資助,都是你大力舉薦。你似乎在尋找……”
沈壁奇道:“尋找什麼?”
“尋找一個足夠信任的華人,是這樣嗎?為此你一直在物色、淘汰然後再物色,周而複始。”
沈壁驚訝地讚道:“你的感覺很敏銳,從我簡單的履曆中竟能看出這麼多東西。彙豐確實不同於別的英資洋行,知道為什麼嗎?”
陸致遠搖頭。
沈壁道:“彙豐銀行的標誌就是那對銅獅,張嘴吼叫的是‘史提芬’,閉口不言的叫‘施迪’,寓意是‘開口出,閉口納’。所以彙豐對華人財閥一貫原則就是互利互惠,‘扶上馬,送一程’,順便自己得實惠。我這麼,你明白嗎?”
陸致遠點頭道:“明白。”
“好吧,時間不多了,有空咱們再聊。現在你,為什麼和記的救星是我?”
“沈先生來這之前,塞爾不會沒有交待,對嗎?”
沈壁雙頰一跳,“你怎麼知道?”
“想也想得到,彙豐做為債權人,這次股東大會無非是想知道和記到底還有沒有生路。有則口頭支持,沒有則當場清盤,是這樣嗎?”
沈壁嘴巴陡張,半晌後才反應過來,“你繼續。”
“和記已病入膏肓,不大治不足以起死回生。”
“大治?”
“對,也就是換血,隻有新鮮血液進來才能挽狂瀾於既倒。”
“指的是你嗎?”
“當然,現在和記市值僅值5億,我願意溢價10%注資175億港元收購和記國際4%的控股權,再加上我手中已有的5%股權,合在一起就是9%的股權。換血成功,我來操刀把它拖出泥潭。”
“你做董事會主席?”沈壁驚道。
陸致遠搖頭道:“我做執行董事。和記經此大變,當以和風細雨為宜,不可激化內部矛盾。”
“祁德尊怎麼辦?”
“我會跟他談,能留最好,不留就走人。”
“和記背負的債務怎麼辦?”
陸致遠伸出五指,“三年後消除短期負債86億港元,五年後抹平長期負債57億港元。”
沈壁皺起眉頭,背著雙手來回踱步,“倒也未嚐不可,不過我有個提議。”
陸致遠頓覺不好,眼前這個人精會冒什麼壞水?
他整理心情,平靜道:“你。”
“我不要你的175億港元,我給你500萬港元外加4%的和記國際控股權,換你陸虎箱包公司10%的股權,你意下如何?”
“陸虎箱包公司?這怎麼可能?”陸致遠心裏早把沈壁十八代祖宗罵了個遍。。
沈壁笑道:“我很看好陸虎箱包公司,這裏麵涵蓋了北美的那個分公司。”
“這肯定不行,那是我的現金奶牛,對我來至關重要。”陸致遠有些氣急敗壞。
“和記國際同樣潛力巨大。”
“和記負債累累多達10億港幣,陸虎箱包公司蒸蒸日上年利潤可達億港幣,兩者能相提並論?”
“4%兌換10%,誰賺誰虧不清呢。對了,我還要補充一條,今後陸虎集團的資金往來都要通過彙豐銀行,畢竟咱們是戰略合作夥伴嘛。”
陸致遠氣急反笑,“你想通過我打開美國市場,我猜得對不對?”
沈壁臉上一紅,“好吧,咱們明人不暗話,彙豐在接觸美國海豐銀行的過程中確實遇到了很多阻力。美國人對彙豐非常不友好,所以我們迫切需要借助陸先生在北美的影響力,對此我不否認。”
陸致遠心下盤算後笑道:“看來我無路可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