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非嗤笑了起來，他咬著牙齒，慢慢從地上戰了起來，紀非雙眼微紅，看起來就要哭了。
“東方寧，我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討厭你了。”
“為什麼？”
東方寧看著紀非，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不覺得自己的安排有什麼問題，反而這算是補償吧，為什麼紀非看起來不僅沒有高興，反而更加生氣了。
“因為——你不自知！”
紀非握著拳頭，抿著嘴唇，咬著牙齒，挺著脊梁，似乎怎麼都不願意倒下。
“一接觸你的時候，我以為你平易近人，但現在，我才發現！東方寧，你的驕傲，已經超越了陸詞和馬慶浩的驕傲！他們隻是有錢人對窮人的蔑視，但你！你是對我們作為一個獨立的人的輕視！”
“東方寧！我不知道你什麼家族，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源，也不知道你將來什麼位置，但是！你憑什麼——憑什麼表現出所有人都在你腳下，所有人都是無知、貪婪、失去憑依的態度？你以為你真的淩駕於人類本性之上嗎？
“東方寧！你是誰！你憑什麼！憑什麼表現出我們所有人的錯誤你可以包容，對自己的錯誤，就要做出補償的模樣！你以為自己這是平易近人，但這——才是你最大的傲慢！你這種行為，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真的很好，但對於想真正挺直脊梁活著的人來說，你這是種侮辱！你真以為——所有人都差你遙遠嗎！”
紀非站在那裏，神色憤怒，他的手指指著地麵，仿佛在告訴東方寧，他也是站在大地上的人——
“東方寧，自始至終，你都在對我說什麼！”
你說——‘紀非，對不起，我看錯了你，我一直以為你和其他人一樣，但現在，我可以確定，你真的和別人不同。’
你說——‘能夠傷到我，你還是開服以來的第一個人。’
你說——‘紀非，我為我之前的想法道歉，你真的很強！’”
“東方寧——我問你！你是誰？我——紀非！憑什麼，需要你的承認、需要你的高看、需要你的讚歎？”
“你自始至終，都保持著超脫普通人的態度，你簡直把自己當做神祗！你以為得到了你的承認，我就會高興？我就需要高興？誰慣你的毛病？你在家族的嚴酷教育中已經失去了自我，你自己以為現在的你是真正的自己，但其實……你隻是在自己騙自己！所以……你才長成了這個模樣，東方寧，你……不完美，你——是個怪物！”
紀非咬著牙齒，一字一頓的說出了極為可怕的話——
“東方寧，你是個活在自我世界的怪物，隻不過你自己沒發現。”
“所以啊……我才討厭，你不自知！你連自我都沒有，其實隻不過是個試圖把自己想象成超越人類存在的怪物！”
“真正的你也是一個因自己的一切而傲慢、驕縱、輕視他人的二代，隻不過，你的這一切都因為自欺欺人而扭曲了起來，變成了扭曲的行為和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