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舊情人(1 / 3)

白天明見是離婚協議,便蹙了眉頭道:“你們這是搞哪出?”

方逸偉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了,整個人都萎靡困頓著,“前段時間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她和我生父之間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在,可是現在我真的知道自己誤會她了,我也已經跟她認錯,沒想到她還是要同我離婚。”

“我給她掛個電話。”白天明去枕頭底下摸手機。

方逸偉道:“不用打了,關機。”

從白天明病房走出來,方逸偉站在護士站外六神無主。他該怎麼辦?他該去哪裏找凝波?原來現代社會離了手機,就像人掉進大海一樣茫然而束手無策。驀地,方逸偉的目光在護士站牆上的病人信息卡上聚了焦,他赫然看見“12床鍾翠柏”的字樣。媽怎麼會住院呢?方逸偉立刻按著卡上的信息找到了鍾翠柏入住的病房。病房裏鍾翠柏還沒入睡,一個人背靠著床頭發呆,看見方逸偉突然走了進來,她嚇了一跳,隨即道:“我不是讓劉凝波不要告訴你我受傷的事情嗎?她怎麼還是告訴了你?”

方逸偉一愣,道:“凝波知道你住院的事情?凝波今天來過醫院了?”

“唔。”鍾翠柏點頭。

方逸偉情緒立即激動起來:“媽,你今天和凝波說了什麼?是不是你逼她和我離婚的?”方逸偉將手裏的離婚協議書揚到母親跟前去。

鍾翠柏不慌不忙從儲物櫃的抽屜裏又拿出兩份離婚協議,“整好,三份都齊了,你趕緊把名字簽了吧!”

“媽,”方逸偉吼起來,“你到底為什麼要幹涉我和凝波之間的事情?”

“夜很深了,你喊這麼大聲要把醫生招來嗎?”鍾翠柏依舊不鹹不淡,不疾不徐的,“你媽住院了,你也不先問問你媽為什麼住院?又為什麼瞞了你自己一個人住院?怕影響你的工作,不想你在工作上分心,你倒好,為了個女人對著受傷的媽媽又吼又叫的。也是,你原本不是我親生的,我怎麼敢要求你像孝敬親媽一樣孝敬我?”

方逸偉被鍾翠柏嗆了一番,一時氣悶鬱結,他柔和了口氣,問道:“媽,你怎麼突然住院了?”

“受傷了,腳斷了,不過不礙事。我有護工,不用你來照看媽。”

方逸偉上前查看了母親的傷勢,發現腿上已經上了石膏,便道:“怎麼會突然受傷的?”

“不小心摔的,我都說我沒事了,你啊,能不能出息點,別讓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她都提出離婚了,你還纏著她幹什麼?媽說過隻要你繼承了平哥的遺產,你要什麼樣的老婆會沒有?那些當官的,還不巴巴的把女兒嫁給你?感情都是靠不住的。你怎麼就不學學你爸爸,愛了你媽一輩子,可也沒有纏住你媽不是?”

“媽是想我像我爸那樣不負責任嗎?我和我爸不一樣,愛一個人就要對她負責!”方逸偉又情緒激動起來。

鍾翠柏搖著頭,道:“糊塗!你到底簽不簽離婚協議?”

“我不簽!”方逸偉將三份離婚協議撕了個稀巴爛,跑出了病房。他大街小巷地尋找著劉凝波,反複撥打著手機。凝波,你在哪兒?你在哪兒?

劉凝波從白桂公園出來的時候已是淩晨。披星戴月,步履淩亂。她暈沉沉地走著,頭有點疼,胸口麻癢得厲害。她老覺著後頭有人在跟蹤她,回過頭去,隻有空蕩蕩的馬路,寂寞的街道,什麼人都沒有。她知道自己是因為注射了毒品,產生了幻覺。她撐著那一抹意識,去酒店開了間房,倒頭便睡。

方逸偉一宿無眠。第二天,頂著櫻桃般的眼袋去大院。靠強大的意誌集中注意力開了半天的會,待到下午下班時,眼睛已經布滿了紅絲,充血得厲害。老板找他談了話,沒有說教,隻是勸導,卻已經不怒自威了。

“楊秘書,在這棟大樓上班的人,哪一個不是拿出了‘拋棄妻子’的魄力,哪一個不是拿青春做賭注?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方逸偉幾乎要說出“謹遵教誨”的話來,最後還是默默退出了老板的辦公室。聽了老板的訓導,本應留在單位繼續加班,但是方逸偉還是回了八尺門18號,他期待著劉凝波能煮好了午餐等他回來,可是沒有。家裏是冷冰冰的空氣,靜寂無聲的四麵牆。方逸偉又去醫院看了鍾翠柏。鍾翠柏因他撕了離婚協議書,正在氣頭上,一見他就趕他走。他又去了白天明病房,白天明也沒有劉凝波的消息,正焦急著。方逸偉怕影響他的傷情,便安撫了他幾句,兀自離了醫院。劉凝波的手機繼續關機。方逸偉像無頭蒼蠅一樣,回辦公室加班去。他像機器一樣,寫了紀要,安排了活動方案,便跑去廁所哭了起來。然後又用水龍頭的水衝洗了麵頰,跑值班室躺了一會兒。值班室的空調開得很大,不一會兒就有人來揪他的被子。他一看,竟是付小日,便起身道:“你怎麼在這兒?”

“我剛調進來,今天第一天上班,你怎麼就搶我的床?”付小日笑嘻嘻地答。

方逸偉用手抹了抹臉,付小日的笑容沒心沒肺,陽光明媚的。他是再不可能有這樣靚麗的心情了。

“今天,你值班啊?”方逸偉問。

付小日點頭,遞給他一根煙。方逸偉是不抽煙的,但是今天他心情煩亂,也就抽了起來。

“晚上一起喝酒不?”付小日問。

“如果不加班的話,可以吧!”方逸偉煩躁地出了值班室,找不到凝波,他能做的竟然是醉生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