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救千絮出牢畢竟是鐵家之事,與旁人無關。
鐵雲峰不忍心,從屋內拿出家中唯一的一件赤色狗皮裘披在他的身上。
蕭雲武被驚醒,回頭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動動,將裘還給了鐵雲峰:“我不冷,不必麻煩了。”
“讓公子跟著我們擔憂,實在是罪過。說起來,千絮之事實在不應該讓你一個外人來救。”
鐵雲峰歎氣,坐下來接著說:“還是我們無能。除了會打鐵,也沒什麼本事。”一邊說一邊將粗黑的手掌放到了冰冷的石桌上。
蕭雲武緩緩伸出手掌,覆蓋在他的手背上:“這不能怪你們。也不要太著急,辦法總是會有的。一會兒城門開了,我就去進宮,求皇上徹查此事。”
“你們也總不要把我當做是外人。他日,若我也有需要你們幫忙的時候呢?”
這個時候,若還提讓他們前往弈國之事,未免太過分。蕭雲武將自己此次來的真實目的隱瞞了下去。
“公子還真是會說笑,您這樣的翩翩公子,哪裏會需要我們這些粗鄙之人的幫助。”鐵雲峰自嘲道。
蕭雲武強顏歡笑,拍拍他的肩膀,不再說話。
不知誰家的公雞開始叫鳴。
鐵金誠早已做好了早飯,端著一碗豆漿油條就朝著蕭雲武走來:“家裏也沒什麼好吃的,就先將就將就吧。公子應該也吃不慣我們這鄉下的飯,勉強對付一下吧。”
“大伯,哪裏的話!吃得慣。吃得慣!”蕭雲武連忙回答。
吃過早飯,蕭雲武與言才從鐵家出門,直抵皇宮。
宮門口,再一次與金步宇碰麵。
看著他一身靛藍長袍,金步宇問道:“怎麼,今兒公子是想以弈國太子,再為慕國進貢一次?以此來搭救千絮嗎?”
蕭雲武冷笑道:“看來將軍對上一次進貢的物品,還不夠滿意。不過這次要讓將軍失望了,蕭某來隻是想見見公主,與公主敘舊而已。”
“哦?想不到蕭太子這麼快就將心有所屬轉移了?”金步宇有意曲解他話裏的意思。
蕭雲武隻冷笑,不作答。
金步宇這才實心實意的說一句,若想要救韓千絮,也必須要等到下了早朝。
這個時候出現在宮中,無非是給皇上上眼藥,得不償失。
他說的沒錯,蕭雲武也有考慮到這一點,但這或許也是一個突破口。正欲反駁,金步宇卻又說,若想要救她,也隻有他能救。因為他才是這個案子的審判官。
“可你又如何能保證她的安危。在宗人府裏多呆一個時辰,就要飽受一個時辰的煎熬,增加一分危險。你知不知道她的身子根本受不了那重刑!”
蕭雲武再三提醒,無非是想讓他開一個口子,能讓自己親自再去看看她。心中也好有個準備。
不管她是鑄鐵手藝人,還是單純的韓千絮,都不希望她受到一點點的危險。
“等我下了早朝會帶你前去。”金步宇扔下這麼一句話,轉身進了宮中。
宗人府裏,梁大人睡飽了覺,再次起來提審千絮與昔雁風。
“你們兩個,一晚上了,究竟有沒有想清楚是誰的罪責?”梁大人分別看看二人,得意忘形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