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正立刻附身作揖道:“是!臣一定辦好此事,務必給皇上一個圓滿的交代。”
千絮餘光中看了施正大人一眼,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收回目光時,又與蕭雲武對視。
她依舊是那個自信的姑娘,一片墨藍色的朝服中,唯獨這朵粉色的花朵,開的別致優雅。
金步宇也悄悄看了韓千絮一眼,心中暨欣喜又遺憾。
料到了皇上一定會同意此事,但是沒有料到此事會交給施正來辦。
下了朝,金步宇走出大殿,看著走在前麵的千絮,攥緊裏右手的拳頭。
伏琰隨後走到他身後,喚了一聲:“將軍!”
“回去再說。”金步宇麵無表情的回道。
蕭雲武一路護送千絮回了司寶司。
穿過大殿,走到偏殿,繞過光華門,兩人沒有直接回司寶司,而是去了禦花園。
已經八月初,滿塘荷花盛開正豔,或含苞待放,或完全盛開。紅粉、雪白、鵝黃三色皆有。
千絮伏在禦花園的池塘邊,雙手撐起下巴道:“總算是同意了。”
蕭雲武也笑道,“是啊。同意了。”
“你就不怕皇上不同意?”千絮回過頭來問他。
卻見他從袖口中突然取出那隻泥塤,放在唇邊吹起來。
采一朵青蓮,唱一曲清歌。願做荷葉伴花開,清風過,魚兒遊,終不抵萬千荷葉,癡情故。
青銅並鐵器,千絮與雲武。穿過層層碧連天,水底遊,故夢歸,隻願此生一人心,一人心。
泥塤一向吹去的曲子憂愁厚重,可是這一次,蕭雲武卻吹出了句句欣喜,為她感到欣喜的心情。
倘若此處有琵琶,她大抵也會彈奏一曲,與他和音。
看著他吹的悠揚,千絮回過頭來,在看那池中的蓮花,似乎又多開了兩朵。
清河中倒映著他們二人一青一粉的衣裳,甚是好看。
千絮就這樣靜靜的聽著他吹了足足有三炷香的時間。
放下塤,他站在她的身旁,看著她的眼睛說:“絮兒,在慕國宮中,我總是希望每一處都有你的影子在,你的腳步在。”
千絮聽後,如同含羞草一樣,縮起來肩膀,淡淡道:“我知道。”
倘若時間就此停留,她寧願她不是什麼禦史,他也不是弈國的太子。她與他之間,隻是簡簡單單的你和我。
阿武牽起她的手,雙眼含情脈脈:“你願意做我的王妃嗎?”
“王妃?”千絮沒有想到他竟會這麼早問這個問題。
他以為她是想的,至少是現在想的,還在笑著解釋道:“等到這鐵犁生產好,倘若你願意,與我一同回弈國好不好?”
千絮微微低下頭,這是個夢。
在慕國,她雖是小小的司珍,小小的女禦史,可如今皇上將她又安排到了工部尚書施正的身邊,又豈會輕易放她離去。
況且去了弈國,她又該以什麼身份與他走進弈國呢?
皇宮、鐵家、北疆,這些地方,隻有不是皇宮的地方,她才是自由的鳥兒。
可如今,她的心中,似乎也隱隱約約種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他的種子,她隻是,不知道它會不會長大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