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忽然想起,此前在濮姚郡發生的那場瘟疫。
又問道:“那敢問船家,這條水路你們可曾走過。有沒有到過曲陽?”
千絮聽出了阿武想要問什麼,順著他的話將目光也轉向了船夫。
船夫不假思索的回道:“公子有所不知,這條水路,看似容易。但是前往那一片海底水草頗多。水深,再加上天氣的變化莫測,想走到滄依郡,不容易。”
“這每年啊,也隻有幾個膽子大的年輕人,敢冒險順著這水路,挑了日子,出海去。”
說著船夫還不忘輕歎一聲:“哎。老夫我這活了半輩子,還沒有去過那兒呢。不過,老夫看著你們二人似乎不像這深花島的人。可曾去過曲陽?聽聞曲陽那兒人傑地靈,種什麼長什麼。生活在曲陽的人,也一定幸福死了。”
船夫的話,倒是讓阿武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千絮也同他一般,或許這兒是一條出路。
船夫見他們二人都忽然不說話了,才回道:“怎麼?莫不是老夫說錯了,兩位怎麼都不說話了呢?”
千絮怕船夫起疑,見阿武仍在思索中,忙回道:“沒有,沒有。船家,曲陽——我們也是聽說過的。恐怕也沒有你說的那麼神。這種什麼長什麼,不是還要看地質和氣候因素嘛。跟神靈哪裏有什麼關係?”
船夫笑笑:“老夫倒是看著你們二人,非同一般。就算是以前沒有去過。說不定什麼時候又忽然去了呢。到時候呀,若是還記得老夫給你們劃船,可也別忘了給老夫講講這曲陽的趣事兒啊。”
“哎!好。一定不會忘記您的。”千絮笑著忙應聲。
此時,阿武轉過身,低頭仔細看了看船下的水位。
相較島上的水位,這裏水位確實深了不少。透過碧綠的海水,隱隱約約約還能看見一叢一叢的水草。
阿武將目光轉向遠處,除了平靜的水麵,甚至看不到什麼。
他的神情開始緊張起來,倘若這條水路真的能通過,那必定是唯一可以扳倒蕭雲驥的砝碼。
千絮看著他緊張的神情,倒是有些不安,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回道:“阿武,我們去二樓看看好嗎?”
阿武這才將目光轉回來,順著她的手指方向,仰頭看著二樓的樓船上。
紅漆鏤空的樓船,金色的房簷,碧綠的琉璃瓦。猛地一看,倒是與宮廷建築有些雷同。
不過細看上去,那船頂上所有材料都是楠木。
千絮見他看著出神,便用手掌在他的眼前輕輕晃悠。
原本出神的阿武,見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沒等千絮反應過來,他便帶著她,輕躍而上,直接跳到船頂上。
緊接著,樓船因受力不均,微微晃動幾下。
這倒是嚇得船夫,連連抓住樓船的圍欄。待船平穩了,他才仰頭看著二人,不由的驚呼一聲。
無奈的搖搖頭,便又開始當起了船夫了。
千絮與阿武在樓船上,盤腿而坐,看著遠處的風景,樂悠悠。
可島上的雁風等人,著實捏了一把汗。
遠遠看去,樓船上仿佛有一尊雕塑。
可眼尖的雁風,很快認出千絮的絳紫色長裙上。不由的驚呼一聲,拔劍就要往岸邊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