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見狀,正欲衝出去,卻那知白衣人卻徑直走到軟塌附近,恰好將阿武完全擋住。
窗外微微刮著小風,吹著他白色的長袍,微微晃動。
隻差吹到他的麵頰上,阿武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出來現身。
阿武隻好繼續待在原地,向前邁出半步。
低頭看看腳下,那傷口當真是讓人觸目驚心。
想來帶著這傷,縱然是一對一,他也未必是黑衣人的對手。
沒有多少勝算,更何況此時房內的黑衣人並非一人。
若是強行出去,隻怕是羊入虎口,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為首的黑衣人發覺白衣人換了位置,有些異常,他便問道:“這位年輕人是?對了,剛才聽見這裏有人吹塤,可是你吹的?”
白衣人愣了一下,微微笑道:“草民不過是無名小輩罷了。沒有什麼名號。軍爺好耳力,是,剛剛是小人我吹得玩兒的。吹得不好,軍爺切莫見怪。”
床下的阿武,此時才回想起來,自己手裏還拿著那隻塤。
倘若這黑衣人當真要尋找起這塤來,隻怕是要露餡了。
一時之間,阿武竟真不知如何是好。
怕什麼來什麼,正擔心著,黑衣人下一句話就直接問道:“哦,可否把你的塤拿給本將軍瞧瞧?我們這些人都是些粗人,沒見過這稀罕玩意兒。”
一旁搜索的幾個黑衣人見狀也湊到他的身旁,小聲附和道:“就是,就是,讓我們這些粗人也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塤?”
聽聞此聲,阿武緊閉雙眼,眉頭輕蹙,看樣子此番與黑衣人,正麵交手隻怕是避之不及了。
阿武硬著頭皮,緩緩往前邁了半步,正欲從床底下鑽出來,與那人麵會麵。
豈料,房內突然傳來一陣悅耳的塤音。
音準,節拍無一不在他的技藝之上。
阿武仔細辨聽,卻又發覺此曲似有耳熟。
那曲子名為《滄海》,細聽起來,這曲子吹奏至少也有五年的功力了。
與他吹的曲子,竟有異曲同工之效,越聽越好聽。
隨著聲音,阿武從床底的縫隙中四處查找,最後確定出來,這塤曲原就是白衣人吹奏的。
原以為他吹了曲子,黑衣人便能放過這塤的疑問,速速離開。
豈料,眾人聽了曲子,越加覺得美好,不願意走了。
幾個黑衣人都不願意繼續搜查房間,雙手抱拳站在為首的那個人身後,連連誇讚:“當真是好聽!將軍!想不到這窮鄉僻壤之地,竟然也有如此高人!”
為首的黑衣人也沒有料到這白衣人竟然真的會吹塤。
他不可置信的盯了他大半天,走上前來,待他吹完了,才問:“如此說來,之前我們聽到的那首曲子可也是你吹的?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能將這塤吹的這麼好。”
黑衣人依舊有些不肯相信之前吹曲子的人是他,為避免漏了逃犯,繞著他仔細打量一圈。
白衣人輕笑道:“軍爺過獎了。小人也是平時瞎吹著玩。這塤啊,其實也沒有那麼難。軍爺若是喜歡,小的可以將這塤送給軍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