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錯愕的變故(1 / 2)

假如說華夏曆史是一部悠長的曲章,那曾經活躍在篇幅當中的名謀良將,必然是曲章當中最激昂跳躍的音符。而秦末漢初的韓信,未必是最高亢的音符,卻也必然是直衝雲端的一支高音。

他的前半生,的確落魄,甚至都淪為馬子建傾瀉私怨的談資。然而,當韓信登上拜將壇時,就一步一步地朝人生巔峰衝刺。他出漢中,灌章邯,擒魏王豹;背水一戰,斬殺陳餘;蒯通之計,殺將入齊;兵圍垓下,四麵楚歌,大敗楚王。這一幕幕好戲,如煙似霧,一闕又一闕,不勝光榮,不勝感慨。

這一切,雖然都已成了光陰的故事。但這位曾經潛龍勿用、見龍在田的韓信,卻最終飛龍在天,不可一世!

馬子建相信曆史,所以,他此刻便信任韓信!

兩千黃巾鐵騎在馮越帶領下,仍舊氣勢強橫,悍不畏死。然而,這一刻,馬子建望著如驚濤駭浪一般席卷過來的鐵騎,心境卻莫名冷靜下來。有了韓信這個依靠,他相信眼前的黃巾鐵騎不過土雞瓦狗,這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必然會以己方勝利告終。

“韓校尉,我聽說騎兵進入最佳衝刺狀態,至少需要五百步距離。而我們此刻距離黃巾鐵騎不過二百步,這拒馬陣應該可以……”靈台合一的馬子建,在黃巾鐵騎進入自己眼前一百步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韓信,以期看到韓信指揮若定的風采。

可這一回頭,他卻忽然看到了韓信一臉的糾結和不確定——這,根本不像是胸有成竹將帥該有的表情!

這一瞬,馬子建也再度想起了,之前提出與黃巾鐵騎對決的時候,韓信便是這樣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這種表情,就好像他也不確定自己的拒馬陣,是否能夠擊敗敵軍一般。

不,不是好像,分明就是韓信本來就不確定!

“韓校尉?”馬子建疑問開口,這句話中,飽含了太多的困惑和恐懼。

可這個時候,韓信已然來不及解答馬子建的疑惑。他隻是看著那些眼中燃著灼熱戰意的黃巾輕騎快速迫近,狠狠甩一下頭,似乎要將腦中的多餘思緒摒除。隨後他勃然而響亮的吼聲炸起,使得轟隆的蹄聲都無法掩蓋他尖銳的聲浪:“眾將士聽令,長矛手準備,弓弩手拉弦!”

頓時,無數支弓弦被無數雙手拉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如同無數條逐漸收緊的絞索。而前方的長矛手也同時齊齊一聲大喝,再度將自己的身體重心沉下去:“必勝,必勝!”

洪亮而熱烈的戰吼,立時將馬子建感染起來。他看著前方簇擁衝來的黃巾輕騎,登時便想到了韓信這一戰術的精妙:隻要陣列當中的弓弩手被拒馬長槍護住,隻需一輪箭雨下去,自己軍陣的前方必然會形成一片戰馬和人屍的肉牆。

重裝鐵騎的突破能力再強,也不可能踏著屍山衝破自己的軍陣。一旦重裝騎兵的突破威力發揮不出來,那自軍兵士便可以輕易將重甲騎士拉下戰馬,隨後隻需一腳,就可以踢翻那些馬上無敵的家夥。

因此,這一瞬,馬子建還是相信韓信的。

然而,也就隻是短短一瞬而已。

因為下一瞬,馬子建便親眼看到,馮越隻是微微一個揮手,那些黃巾輕騎便故技重施,在即刻進入弓弩最有效殺傷射程後,陡然一分為二。如波分浪裂般,穿插繞過了他軍陣的兩翼,嚴陣以待的弓箭手,隻能雙眼緊盯著那些分散開來的輕騎,手中的弓弩一時不知道究竟該放還是該收。

‘這個韓信,究竟在搞什麼?’馬子建又驚又怒,這一刻他忍不住瞪向那目瞪口呆的韓信,暴躁大喊道:“之前黃巾輕騎便用過這樣的戰術,你難道便沒有料到他們會這樣躲過我們的弓弩?”

可惜,這一刻,斥責一點作用都沒有。相反,馬子建還看到,自己的兵士因為自己的暴怒,反而士氣大降。畢竟,沙場上都準備好以命相搏的兵士,最怕看到的就是將帥意見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