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的鞭子,這一次罕見地沒有落在馬子建的身上。因為,就在他怒不可遏準備收拾馬子建的時候,臥房外忽然傳來的秀兒的聲音。
馬子建一直承認,秀兒少女清脆的嗓音很好聽。但這一次,他聽到秀兒的聲音,卻感覺仿佛聽到了天籟。而當他看到手捧著食盒、俏生生站在門口的秀兒時,他更感覺自己看到了幸運女神。
“主人,韓校尉,你們在幹什麼?”秀兒吃驚地看著屋子的一切,而當他看到韓信手中的鞭子時,臉色忽然就冷了起來:“韓校尉,你是不是又想打主人?”
秀兒小姑娘放下食盒,直接就護在了馬子建的身前,跟老母雞護崽一樣指著韓信說道:“尊卑有序,韓校尉,你身為屬下,不思以身償報主人提拔之恩,反倒屢次欺淩主公,豈非屬下之道?主人寬容仁善,你卻因此飛揚跋扈,豈不恥乎?”
韓信愣愣看著自己竟然被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給罵了,那眼神兒看馬子建登時更不善了,分明再說:好你個馬子建,厲害啊,穿越才半個月的功夫。別的本事兒沒見長,忽悠小姑娘的本領倒是不差啊!
可是,兩人再怎麼說,也是主仆關係。穿越後的身份,也更是如此。無奈之下,韓信隻能忍住怒氣,陡然一個拜倒,對著馬子建說道:“主公,還請向秀兒解釋一下。屬下不過想讓主公看一眼這新式馬鞭,秀兒姑娘好像有些誤會了。”
‘咦?’馬子建一見這情況,陡然便感覺眼熟。仔細一想,登時樂了起來:演義上曹孟德刺殺董卓,不就是這樣嗎?被董卓察覺後,曹操抽刀行凶立刻機靈地變成了獻刀。
這一招兒,韓信玩得兒也挺溜嘛。
好在,不管是獻刀還是獻鞭,馬子建看韓信的臉色,就知道韓信應該不會再抽自己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馬子建還是接過了韓信手裏的鞭子,裝模作樣看了一番後,卻不還給韓信,然後才開口對秀兒說道:“秀兒,你的確誤會了,韓校尉這次真的隻是要我看一眼這馬鞭。”
秀兒畢竟隻是個小姑娘,被馬子建這麼一說,她也就信了。一下鬧了個大紅臉,她隨後便局促不安地說道:“那,那主人還是快些用飯吧,秀,秀兒告退。”
“回去吧,回去到庫房裏領些綢緞,做一身新衣服。我們秀兒長大了,也該懂得打扮漂亮一些了。”馬子建樂嗬嗬地看著可愛的秀兒又紅臉,不由開口說道。這段時日與她相處,小丫頭對他是越來越有好感了。就憑她剛才的舉動,十箱子的綢緞都不虧。
秀兒高興一笑,然後又向韓信道了歉,才又如風一般跑出了門外。馬子建打開食盒,也看到韓信好像沒什麼事兒,才真的感覺到餓了。
這一刻的韓信,看著馬子建的眼神,也很複雜。因為馬子建一屁股坐下的時候,還撿過了韓信的利劍,坐在了屁股底下。這個動作表明,他雖然知道韓信不會自殺了,但還是怕有什麼意外。
然後,看著馬子建狼吞虎咽,韓信忽然就有些哭笑不得:“那劍我剛打磨鋒利,你也不怕割傷了。”
“沒事兒,被你操練的,我早已皮糙肉厚。”馬子建含混地回了一句,繼續悶頭大吃。
很快,兩人就沒有話語。
待馬子建風卷殘雲吃完,韓信便也坐了下來,倒了一杯水給馬子建後,他忽然便開口說道:“你今夜來,是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吧?”
馬子建想了想,幹脆點了點頭道:“嗯。”
這事兒始終是馬子建心裏的疑惑,他這三天時間裏,想了一萬個可能。最後認定最有可能的,便是眼前這人根本不是韓信。
不過,馬子建可以確定的一點,便是眼前這人,的確是秦末漢初的人物。因為兩人接觸這麼長時間,偶爾的閑聊,馬子建也問過不少他秦末漢初的事情,這人無論當時風俗禮儀、諸侯逐鹿,都信手拈來,甚至一些很微小的細節,他都描述地滴水不漏。
但他還是有些不明白,韓信有什麼好冒充的。不錯,韓信的確叱吒風雲,是名垂千古還讓後人扼腕不已。他的一生,是精彩的,傳奇的。他的謝幕,令長樂宮的編鍾開始撞響。悠悠長鍾,發出江河之悲……好吧,這樣一個人物,的確是很值得冒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