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第一幕終結(1 / 2)

進入神識之後,馬子建驟然看到的,便是黃忠與馮越交手的畫麵。

當然,這句話其實就是句廢話。因為他若是睜開眼,看到的也是黃忠與馮越交手的畫麵。

之所以馬子建那般震驚,是因為他神識當中並非那種刀矛飛舞、火星四濺,且令人目不暇接的快速景象。而是一種形意上的感覺,在那副畫麵當中,黃忠和馮越的身形模樣都是虛幻的,兩人仿佛化作了兩股實質的氣流,正在奮力拚殺對撞著。

例如黃忠一舞刀,馬子建便清晰看到一股厚重的殺氣向馮越席卷而去。馮越每一次刺矛,馬子建也能清晰看到那淩厲的殺氣軌跡。兩人的一攻一守,就成為完整的攻殺招數,令馬子建可以準確分辨出場中的局勢。

神識當中,馬子建看到馮越的攻擊便如狂風暴雨,完全就是一副隻攻不守的狠辣殺招。即便隻是神識中的感應,也令馬子建心神震動,更不要說與馮越對決了。然而,麵對馮越這等拚盡全力的進攻,黃忠的應對卻仍舊嚴謹厚重,甚至還帶著一絲輕鬆愜意。

與馮越步步緊逼的招數不同,馬子建感覺到黃忠已如一位邁向武道巔峰的巨人,他的每一擊都圓融自如,攻守兼備。假如說馮越的攻勢便如洶湧咆哮的海浪,那黃忠的防守便如岸邊亙古的巨石,任由風高浪急,它自笑傲不凡。

由此,這樣的戰鬥,表麵看是馮越一直占著上風,但實際上,卻是黃忠在完全主導著。以道家的說法,這便是‘狂風不終日,暴雨不終朝’,一旦馮越的狂風暴雨後繼無力,那黃忠在此期間積蓄的勢能,就會如黃河奔流般倒卷而下,盡數還給馮越。

到了那個時候,也就是勝負見分曉之時。

果然,就在三十合之後,馮越又是一個淩厲的刺擊。然而,之前可以順利刺出四朵槍花的馮越,卻因為乏力,隻勉強刺出了三朵槍花。黃忠再度撩刀防守,一瞬間便發現馮越的破綻,迅速而果斷地搶占了攻擊。大刀如長河奔流,一發不可收拾,一浪接著一浪地朝著馮越席卷而去。

這一刻,馬子建興奮地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也就是這一瞬,他忽然看到黃忠和馮越兵刃交錯中,陡然灑出一片紅光。緊接著,始終進逼纏鬥的兩人當即加速,兩人一合即分。

兩騎經曆這場爭鬥,互換了位置之後重新掉頭對峙。

隻不過,馮越卻未能保持住自己挺直的身形。他的兜鍪已不知飛向何處,一縷鮮血也從肩頭不斷流下。披頭散發的他麵色猙獰,猶如惡鬼。雖然已經受傷,但他一身的殺氣卻有增無減。

黃忠麵色仍然那麼平靜,隻不過,此刻他除了右手當中的大刀之外,左手上已然掣出了腰間寶刀赤血。顯然,剛才兩人石破天驚的一擊,就是黃忠用大刀連綿不絕地攻勢令馮越難以支拙時,陡然祭出寶刀赤血,才將馮越擊傷。

也就是這個時候,馬子建才驚怖地發現,馮越非但兜鍪不見了,手中的長矛也隻剩下半截。即便沒有在神識當中見識到那精彩的一擊,馬子建也感受到那一擊多麼凶險:顯然,黃忠那一刀便是衝著馮越首級去的,若不是馮越情急之下用長矛格擋了一下,恐怕他便不僅僅如此狼狽,而早已成為一具無頭屍體了。

穩操勝券的黃忠端坐在戰馬上,依然是那武道宗師淳厚而高傲的聲音:“馮越,你的武技雖然不俗,但仍然不是我黃某人的對手。如你這等窮凶極惡之徒,不誅不足以彰天威!”

馮越縱聲狂笑起來,笑聲淒厲可怖:“竊鉤者誅,竊國者雄!爾等卑微螻蟻,一生庸碌微渺,有何資格言代天伐罪?”

再度聽到馮越這等猖乖的叫囂,馬子建心頭不由怒火陡起,忍不住催馬上前出口喝道:“馮越,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瘋子!留你這人世上一日,便是一日禍患!”說罷此句,馬子建不由向黃忠激憤說道:“漢升,殺了他!”

聽到馮越的回複和馬子建的嗬斥,始終平靜的黃忠,麵上也逐漸呈現出剛猛的怒氣。那氣場,便如火山噴發,讓人觸目驚心。可動了怒的黃忠,卻依舊能夠微微一笑,點頭向馬子建回道:“主公,屬下必不辱命!”

黃忠驟然策馬,焦躁的戰馬此時似乎也覺察到了黃忠的殺意,長嘶一聲驟然一個竄跳躍向馮越。馬上黃忠右手大刀厚重如山,左手赤血卻忽然變幻成一條血線,在大刀的掩護下無聲無息地刺向馮越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