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跟了一隻鴨子(1 / 2)

被孫堅狠狠鄙視了一眼,馬子建便意識到自己又犯傻了。好在,孫堅畢竟在南陽就有過被馬子建折磨的經曆,對於這次的事件,他雖然覺得怪異,卻也未大驚小怪。

帳中的正位之上,跪坐著一位大袖翩翩的老年文士,蓄著一副漂亮的長須;在他的下首,坐著的是一位更加清矍儒雅的老文士,他一身士族大家的風範,與軍帳肅殺的氣氛格格不入;而與馬子建對坐的一人,則是一位身形肥碩猛惡的家夥。

那人掛滿橫肉的臉上,除了奔放的胡子和那銅鈴一般的死魚眼外,就隻剩下一種說不出的放縱任性、粗野凶狠的戾氣。馬子建看著那人,不知為何就想到了殺豬的屠戶,而且還是一人就能將豬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狠角色。

除卻這三人之外,剩下的人都坐在了馬子建的後麵。除孫堅之外,一個個都麵生且陌生。

此時,通過詢問的方式得知自己是誰,顯然是不適合的。畢竟之前孫堅也說了,這是一場軍議,漢代雖然沒有軍議時不準交頭接耳的規定,但問題是馬子建想問也沒個人選。

因為他認識孫堅,孫堅也認識他。但孫堅卻不知道,此時的‘他’其實並不是真正的‘他’……

這什麼狗屁拗口的邏輯!

即便,這邏輯很好理解。然而,還是沒個卵用。

馬子建悄眯眯地轉動了一下眼珠,隻能通過上一次穿越學到的常識,來大概判斷一下自己的身份。

首先,從著甲方麵來看,這次穿越的人物,還是一名將軍。並且,還是一位職權不低、直接督管著孫堅的將軍。

因為,孫堅之前見到馬子建的時候,還需要抱拳行禮,這在當初宛城的時候是沒有的。那個時候,孫堅雖然職位也比馬子建低一點,但由於當時孫堅乃朱儁的下屬,馬子建亦然,所以兩人便不需要那般多禮。

其次,馬子建還判斷出,自己是這軍議當中的第三號人物。

這個結論,是他通過座次得來的。古代座位可不比現代,可是很有尊卑講究的。上位者居中正坐,副手便坐於正位的一側。例如此時那正位上的老年文士,就是當朝的三公之一司空大人;他下首那位大儒風範的老年文士,品秩不見得比馬子建高,但因為他乃司空的副手,所以坐在了次位。

接下來就是馬子建的坐席了,雖然對麵還有一位“屠夫”兄弟。但馬子建坐的是右側,漢代以右為尊,這便證明馬子建比那位屠夫兄弟高出一個品秩。即便沒高出,也是略勝一籌的。

剩下至於今年是哪年、我們在哪兒、要幹什麼這些比較有深度的問題,馬子建隻能通過軍議的內容來判斷了。

“諸位,天子詔令我等平定涼州叛亂,此乃上報朝廷、下安黎庶之舉。今日邀諸位前來軍議,便是仰仗諸位兵策戰略,以期待一戰功成。”正位上司空大人見人員到齊,用袖袍拂掃了一番,緩緩說出這句。

這段話,讓馬子建聽出了一個極為關鍵的信息:涼州叛亂。

這段話,給出了‘來這裏幹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隻不過,對於‘我們在哪兒’、‘今年是哪年’這兩個問題卻沒有多大意義。

畢竟,漢末時代有劉宏那個昏庸到了極品的天子當家,大漢再四百年輝煌燦爛的王朝,也得被他折騰完蛋。此時的漢朝,就像一個偉大的病人,想當年,匈奴那麼一場來勢洶洶的大病都侵襲不了他的身體,現在卻不行了。此時的漢朝,從頭到腳、從裏到外,渾身都是病,即使請天上所有的神仙下來,都救不了。

所以,‘叛亂’這種傷寒疾病,就跟不要錢一樣接連不斷在他身上出現。張角的黃巾起義算是打響了起義的第一炮,盡管很快就被劉宏派人消滅了,但大勢所趨下,死了張角,還有金角、銀角;沒了黃巾軍,還有白巾軍、紅巾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