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陽軍營,蕩寇將軍營帳當中。
一盞牛油燈悠悠燃著,散發著難聞的煙火味。偌大的軍帳中,兩道斜長的影子拉扯在帳布之上,顯得異常落寞。時不時一聲歎息響起,更讓這個大帳顯得詭異又有氣無力。
馬子建端坐在正位上,手中握著一支狼毫筆,但卻未蘸墨。隻是蘸了銅盆中的涼水,正在案幾上不知寫畫著什麼。韓王信枯坐在側席,案幾上擺著他那柄祖傳的寶劍,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仿佛要從那柄劍上看出花兒來一樣。
“你在幹什麼?”終於,韓王信率先沉不住氣,開口向馬子建問道。
“我在畫圈圈,看看能不能畫幾個圈圈咒死董卓和那些個猖狂的兵士。”馬子建頭也不抬,回答地還挺理直氣壯,卻又有那麼一絲無可奈何。
韓王信眉頭一挑,卻也沒心情擠兌馬子建,隻能再度悠悠歎了一口氣:自己怎麼如此命苦,就跟了這麼一個不著調的領導?
細心將滿案幾都畫上了圈圈之後,馬子建最後也忍不住抬頭,對著韓王信問了一句:“當初在宛城的時候,你不是也搞過這一出兒嗎?那時的你還不是校尉,都能將那些人收拾得服服帖帖,怎麼現在你已經是校尉了,我也出場相助,反倒不行了?”
到了現在,馬子建也搞清韓王信此次的身份了。這一次,韓王信還是叫做韓行,並且還是專門統管那些兵士的校尉。隻不過,聽聞馬子建問話後,韓王信也露出了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悠悠攤手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唉!”兩人一番問答,最終以這麼一個異口同聲的歎息而終止。悠悠的牛油燈無聲跳躍著,似乎燃燒的,都是兩人的憂愁。
不過,就在兩人又同時陷入沉默的時候,他們兩個對視一眼,忽然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畢竟,這種難兄難弟的感覺,比起當初他們在黃巾劇情中還有些勾心鬥角的時候,可融洽多了。眼前的難題,不知不覺間,讓兩人的關係反而加深了一層。
“司長,你畢竟也是經曆了九世的奇人,地府選中你,也絕非那般隨意。至少,我當初見你的第一麵,便感覺你跟那個劉邦十分相似。雖然一樣憊懶、一樣油滑,但真正關鍵時候,卻有著堅忍不拔的韌勁和迎難而上的決心。甚至,骨子裏的那股梟雄狠辣,你也不缺。”
韓王信這是第一次坦誠向馬子建說自己的心裏話,但說到這裏,他這位韓國貴族後裔忽然就覺得有些矯情,又轉了口風道:“而且,你在上一幕劇情中,不是還跟朱儁將軍學了一些兵法戰策和馭人之道,為何今日隻是一些桀驁不馴的兵士,就讓你束手無策了?”
馬子建聽著韓王信這番話,不由扔下了手中的狼毫筆,托頜一五一十回道:“我跟隨朱儁將軍隻學了不足七日的兵法戰策,就算我是劉邦,那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今日之事,說實話,我連問題的源頭都找不到,更別說如何解決了。”
韓王信努了努嘴,似乎又要說些什麼,可馬子建當即就伸出了手,阻止道:“你也別激我了,我九世為人,也不可能事事精通。反倒是你,都活了兩千多歲了吧,還不是同樣一頭霧水?”
說完這些,馬子建愈發有些心灰意冷,不由自主地便感歎了一句:“要是朱儁老師能在就好了,他人老成精,必然會看破這其中到底有何貓膩,也會拿出一個解決之策……”
就是這麼一個隨意的感歎,馬子建說完,忽然心有所感,眼神兒便不由自主望向了韓王信。果然,這時候韓王信也兩眼發亮,激動地與馬子建再次異口同聲道:“我們可以再召喚一個牛人過來啊!”
這句話一出口,馬子建便直接蹦了起來。不錯,兩人從下午到晚上,一直想著上午那事為何會那般。卻想不到,這一深思就鑽了牛角尖:他們兩人不行,有的是人行啊,中華曆史上下五千年,多少名將良謀名垂千古,隨便召喚過來一個,都不會比朱儁差吧?
並且剛剛好的是,這次穿越到新的劇情後,馬子建還一直沒召喚!
這簡直就是守著金山坐吃山空嘛,想到這點的馬子建,興奮過後又懊惱地想給自己一巴掌:自己是不是傻,是不是大傻驢?
說幹就幹,馬子建當著韓王信的麵,便打開了歸正係統。反正,韓王信也是體製內的人物,根本不必瞞著他。兩人在一塊兒,反而還能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