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正在焦慮底下又吵起來的張溫,怎麼都沒想到,馬子建忽然一個馬屁就拍在了自己身上。並且,那個馬屁還來得那般迅速,那麼讓人沒有防備。這效果,自然讓措手不及的張溫,忽然就感覺……好極了!
這一下,他再看向底下的兩人,怎麼看都覺得陶謙沒本事兒還無理取鬧。而另一位馬子建,卻怎麼看都是很有眼光的好部下嘛。
於是,就在陶謙又要站起來嗬斥馬子建的時候,尋常不怎麼開口的張溫卻罕見地抬手阻止陶謙道:“恭祖,且先聽聽周將軍之策。”
可今天好似不是什麼黃道吉日,就在馬子建準備又一次開啟穿越人士的忽悠大法時,一旁的董卓忽然很無禮地搶在了馬子建之前,語氣不悅地豎眉問道:“周破虜,我不想知道你有何破敵良策。隻想知道賊酋邊章那裏也有萬餘羌胡騎兵,你莫非想置之不理?”
馬子建惱怒回頭,卻不期看到董卓一張更加惱怒的臉。一時間,他忽然便有些明白了:董卓這個家夥,鐵了心要從邊章那裏找回麵子!
這家夥,在討伐黃巾時丟了人,隨後在皇甫嵩手下又沒撈到什麼功勞。如今初戰,他遭遇邊章非但沒拿到首功,反而還被邊章擺了一道。這連番的挫敗壓在董卓這等心高氣傲之人的身上,他怎麼能輕易咽下這口氣?
可千不該、萬不該,董卓不該將自己的一時意氣,拿來這等事關存亡的戰役上來!
更不該的是,他竟然敢擋在穿越人士裝逼的道路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即,馬子建陡然厲聲回問一句:“那董破虜先敗於邊章,此番憑何便敢斷定能取下邊章首級?”
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馬子建這句話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兩人之前小小的蜜月期,連三天都沒有撐過去,便就此撕破了臉皮。惱羞成怒的董卓當即掣出腰間寶劍,舉劍喝道:“你這半夜私會賊酋之人,有何資格置喙我?”
拔劍嗎?
你有我沒有嗎?
一見董卓如此放肆,馬子建當下也不客氣,同樣拔出腰間的佩劍,反唇相譏道:“你這擅自出兵,葬送千餘大好兒郎性命的蠢將,人人得以唾之!”
不就是罵人嗎?
這種事兒馬子建最不怕了:來啊,互相傷害啊,誰怕誰?
‘我就不信你敢當著朝廷司空的麵,將我這位蕩寇將軍……哎呦臥槽!文台,救我!’剛跟董卓大眼瞪小眼正瞪著有滋有味的馬子建,有恃無恐地還挑了挑眉毛刺激董卓。隻可惜,他以為董卓跟他一樣怎麼也會克製一些,可想不到古人的氣性這麼大,董卓見馬子建竟然還敢這般挑釁他,當即一劍就朝他麵上砍去。
幸好,江東猛虎還是很靠得住的。當馬子建嚇得臉色發白蹦到孫堅案幾前時,孫堅也已早不忿董卓如此囂張跋扈,當即掣出古錠刀蕩開了董卓的寶劍,厲顏喝道:“董破虜,你莫非要誅殺同僚,叛亂謀反不成?”
一時間,江東猛虎和亂世魔頭兩人怒視而立,馬子建隻能成為一旁打醬油的角色。兩人一個剛猛無儔,一個暴戾酷虐,此番舉撿出刀如此對恃,當即讓整個營帳的氣氛為之一凝。
不管別人什麼感覺,反正馬子建覺察到,兩人那同時欲置地方於死地的凶悍一經爆發,便如滾燙的岩漿遭遇到冰冷的寒流,頓時彼此衝殺往來著,殺意如波濤一般滾滾席卷而來。夾在這兩位沙場大佬兒當中的馬子建,立刻就有種體驗著冰火兩重天小鵪鶉的無力感。
“住手,都住手!軍營重地,你們兩個在幹什麼!”主位上的張溫率先受不了了,趕忙下來擠道兩人中間,和稀泥一般開口道:“仲潁,你既然想追襲邊章,那便去吧。不過,周將軍所言也不無道理,你盡數帶走西涼鐵騎斷然不可,我準許你領走一萬鐵騎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