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關押蓋勳的營帳之前,便聽到了一陣悠悠的缶聲。再一掀簾看到裏麵的一幕,馬子建當即就退出來了。
“裏麵是我們的俘虜,還是請來的貴賓?怎麼有吃有喝不算,人家還在這裏作起小曲兒了?”皺著眉頭向帳外看押蓋勳的親衛問道,馬子建這時候一臉的問號。
“主公,是您吩咐的,我等不可慢待蓋使君……”
“我當然不是責問你們這些,我是想知道,蓋勳那兩瓶酒是哪裏來的?”掀開簾子的第一眼,馬子建便看到了擺在蓋勳案前的兩瓶茅台。他雖然被項羽打擊得不輕,但也沒有糊塗到連自己送沒送蓋勳茅台酒,都記不住的地步。
“項校尉剛才來過,留下了這兩瓶酒,還讓我們向主公轉達一句話。”親衛被馬子建一提醒,當即想起了這事兒。可同時,他麵色也變得極其古怪起來:“項校尉讓我等告訴主公:逃避,解決不了問題,隻會解決你自己……”
一聽這話,馬子建的臉當即就黑了:這特麼分明是王者農藥裏麵花木蘭的口頭禪,西楚霸王什麼時候也有這等低級愛好了?
更重要的是,他那麼唯我獨尊、自高自傲的人,找自己幹啥?
自己已經跟他分手了,他為何還會主動糾纏自己?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一想到自己被項羽惦記著的可怕結局,馬子建當時就感覺菊花微涼。忍不住感覺甩了甩了頭,趕緊將腦子裏那些低級惡俗的畫麵驅逐出腦海。
隨後想半天也沒個頭緒,他幹脆大步先邁進了這座營帳。畢竟,能將解決的先解決,才是聰明人的選擇。
此時蓋勳麵色潮紅,狀態微醺,一副陶陶然的神色。顯然,他沒有料到茅台這清香甘冽美酒,竟有著極高的度數。
不過,這對於馬子建來說可是好事兒。畢竟,蓋勳此人可是漢末一代賢臣,為人公正耿直。他這樣人的一旦清醒著,那防備警惕心理可是極強的,就算馬子建用上《鬼穀子》的話術,恐怕也要軟磨硬泡半天才行。
現在,蓋勳顯然已經自斟自飲到了佳處,身心狀態都處在一個極其放鬆的階段。這時候馬子建隻要不驚起蓋勳的防範,還是很容易套到話的。
“蓋使君果然一代賢人,縱為階下囚,亦然如此磊落胸懷,將生死置之度外,令在下佩服不已。”馬子建先示意身後韓王信、趙括坐在一旁,然後他便挑選蓋勳身旁一步的距離席地坐下。
這樣的距離,既可以表示沒有敵意,又不會讓一旁之人覺得唐突,屬於陌生人接觸時最合適的距離。
蓋勳眯著眼睛看了馬子建一眼,沒有吭聲。顯然,馬子建剛才一句話拍在了馬蹄上。
不過,馬子建卻絲毫不氣餒,反而更加了一把火道:“使君大人,在下曾聽聞使君歸雒陽之後,大庭廣眾之下嗬斥董卓,可有此事?”
董卓凶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不管目前那位穿越人士什麼時候穿過去的,至少董卓前半生留下的可都是惡名。蓋勳敢於直麵叱喝董卓,這可是頂了不起的一樁美談,並且,此時馬子建用的還是問句,更比之前赤裸裸地溜須拍馬要勝上一籌。
果然,喝了酒的人,再沉默也會話多一點。尤其馬子建這一馬屁正拍在了蓋勳心坎兒上,當即令蓋勳麵色上的敵意消解了不少,忍不住開口道:“王使君,滿嘴蜜語,必有所求。蓋某雖身陷囹圄,然一片忠心可照日月,斷然不會被你幾句話誆騙。”
“蓋使君智謀過人,在下那些小聰明,豈敢在蓋使君麵前班門弄斧?”馬子建極其自然地回了這句。隨即露出一副猶疑為難的表情,又歎了一口氣才說道:“隻是,我等起兵已有數月,所見之事,皆關東群雄各懷鬼胎。大軍過境之處,百姓黎庶流離失所,飽受戰亂荼毒……真不知我等所為,究竟是否上應天命,下合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