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端坐在烏騅上,宛如一座幾乎近似完美的雕塑。可惜的是,這座雕塑唯一的瑕疵,便是他臉前的金屬麵罩已不翼而飛。雖然,他英俊的麵容並未受到一絲損傷。可終究比之前的冷漠,多了一分狼狽。
反觀呂布,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就連身後那純白色的錦袍,也都好似沒有沾染多少塵埃。若隻是看呂布此時安然的姿態,便好像剛才那洶湧狂暴的驚天一擊,隻是一場幻覺。
時間緩緩流逝,之前還鼓噪喧天的戰場,在這一刻鴉雀無聲。關上關下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勝負的揭曉,隻不過,與虎牢關上那些隱隱露出興奮期待的士卒相比,關東大營這裏的士卒的心,卻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陷入低穀。
終於,虎牢關上有些已經忍耐不住的將士,不知是誰,率先爆發出了勝利的歡呼。很快,這聲歡呼便演變成勝利的海洋。關上的所有人,不論是權勢滔天的董卓,還是最底層的一位士卒,都開始放肆呼喊出心中的興奮和激動!
他們,贏了!
呂布一戟挑落了項羽的金屬麵罩,這難道還不能證明他技高一籌嗎?
更有甚者,所有虎牢關上的人已開始認為,這就是呂布為了羞辱項羽而故意為之:既然能挑開麵罩,難道下一招還不能取了性命?之所以這樣,就是我們的呂布將軍要讓項羽活著,讓他好生品嚐這失敗的滋味。
這一瞬,關東大營士卒一個個麵如土色。麵對虎牢關上敵軍的呐喊,他們就好似一下被強行抽取走了靈魂的行屍走肉,眼中似乎都沒了光彩。巨大的失落和不甘,死死縈繞在他們胸中,可悲而又無可奈何。
馬子建在這一時刻同那些關東士卒一模一樣,愣愣望著前方的戰場久久無語:雖然,他一直堅信理論上項羽的武力高於呂布,然而,當現實就這樣殘酷地擺在眼前時,他卻也隻能無奈地接受失敗。
這種痛苦,他知道他比那些關東士卒都要承受的多。畢竟,項羽的失敗,也注定了他的失敗。然而,馬子建下一瞬便意識到,其實現在最痛苦的,應該是戰場上的項羽。
於是,他不由脫口向著戰場上的項羽喊道:“羽哥,回來吧,人沒事兒就好!”
聽到馬子建呼喚的項羽,緩緩回頭的那一刻,冷峻麵容上難得地露出了一抹溫馨。不過,他卻沒有聽從馬子建的建議,而是在調轉馬頭之後,猛然舉起了手中的霸王槍!
這一舉動,登時令所有人驚詫無比:項羽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已經輸了嗎,為何卻做出如此振奮的動作?
然而,就在十萬關東士卒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項羽身後的呂布卻忽然再也抑製不住胸中翻滾的血氣,猛然仰天噴出一蓬鮮血!
馬子建登時眼神兒一亮:羽哥,這是咱們贏了?
呂布一口熱血噴出之後,剛才昂揚的鬥誌立時變得萎靡起來。這一刻,就算馬子建是瞎子,也看出剛才一擊是項羽贏了,不由激動地大叫道:“這還真是刺激,就跟前世的大片兒一樣,都還帶懸念的……”
“不是懸念,而是必然會如此。”這個時候,緊張放鬆下來的韓王信也開口了,對著馬子建解釋道:“雖然我也沒有看清兩人最後一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顯而易見的,就是項羽和呂布均受到了對方的一擊。倘若呂布能一直撐下去,那麼項羽便是不敗也敗了。”
“怎麼可能?明明是羽哥已經贏了。”這一刻,馬子建已然化身成項羽的腦殘粉,怎麼看都覺得項羽完美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