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海的女兒(二)(1 / 2)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想著嶽司南的緣故,陳米可吸了吸鼻子,覺得空氣裏依稀仿佛,有嶽司南的味道。

她循著味道一路出了門,跟小狗狗似的,一麵嗅一麵往前走,居然又走到了馬場。

陳米可的耳力好,已經聽到嶽司南的聲音。先還以為是自言自語,可是再細聽一會,隱約有馬兒的鼻息聲。

可見,他正和凱撒在一起。

大晚上的,難道嶽三少不睡覺,和馬聊天?

這男人身上的怪癖還真不少。

陳米可覺得有趣,故意躡手躡腳地靠了過去,遠遠地瞧見嶽司南坐在草坪上,凱撒曲著膝,也跪握在一側。凱撒和嶽司南的感情真的挺好,馬頭微微地靠著嶽司南的肩膀,兩隻耳朵支棱起來,仿佛在側耳傾聽著主人的話。

不過,也因為走近了,陳米可才發現,嶽司南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在哼著歌。

一首法國的鄉村民謠。

很簡單的旋律,但是古樸美好,歌詞是法語,陳米可聽不太真切,但是真的很好聽,嶽司南的聲音本來就自帶低音炮,又是如此懷舊的歌曲,在午夜裏淺淺哼出,好像時光都跟著倒流似的,回到了歌裏的意境。自由豐饒的農場,漂亮熱情的姑娘,彈著吉他的少年。

不過,大概是察覺到陳米可的腳步聲,嶽司南的哼唱突然停住了。

他轉過頭來。

星空正燦,迷離的星光下,那張原本就帥得天絕人寰的臉,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像謫落凡間的神子,如夢,如霧,仿佛用手指碰一碰,就會消散在夜空裏。

陳米可一直知道嶽司南的英俊,可是冷不丁這樣看見他,還是微微一驚。

他幾乎是上帝的造物。

“過來坐。”嶽司南輕輕地拍著身邊的草地。

他的話仿佛帶有魔力似的,陳米可躊躇了再躊躇,最後還是乖乖地走了過去,靠著嶽司南坐了下來。

凱撒偏過頭瞧了她一眼,似乎很開心似的,鼻孔哼出了一個大大的響鼻。

有星,有風,有馬兒,還有青草的芬芳撲麵而來。

陳米可很少經曆過這樣愜意的夜晚,整個人也驀然放鬆了下來。她不僅坐在了嶽司南的旁邊,幹脆往後一仰,直接躺了下去。

頭枕在手臂上。目之所及,是燦燦的繁星,在黑絲絨一樣的幕布上蔓延到遠方,無邊無際,在如此的星空下,人自己反而顯得渺小,生命本身,也變得渺小。生老病死,活著,或者死亡,說到底,其實也都沒什麼。不如一起仰望星空,管它今夕何夕。

嶽司南微微側過臉,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陳米可。

他的眼神變得很柔很柔,柔得幾乎滲得出水來。

有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草叢裏蟲兒的絲絲叫聲,聞著風裏麵某種奇異的甜蜜的味道。

“你去過丹麥嗎?”陳米可冷不丁地問。

嶽司南想了想,說:“乘飛機經過一次。”

嶽家在丹麥並沒有業務,他確實從未踏足那裏。

“我也沒去過。”陳米可還是懶懶散散地躺在那裏,兀自道:“可是,我小時候曾經聽過安徒生童話。安徒生就是丹麥的,所以丹麥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童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