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米可的話讓大家更加驚疑不定,陸續有家長將小孩抱了出來,老人也顫顫巍巍地從座位裏走了出來,偏在此時,一個中年男人霍地站了起來,對著陳米可大聲喊道:“憑什麼!憑什麼到了關鍵時候就救老人孩子!我們的命就不是命?我一點都不想當偉大的人,我也要和他們一樣另作安排!大夥兒,別傻了,這事肯定控製不了,那兩人死得太蹊蹺,我們一定是遇到恐怖襲擊了!他們八成是有特效藥,可隻打算給一部分人,我們如果不爭,就死定了!”
中年人的話,無疑就是最後的催化劑。在這鍋已經瀕臨沸點的油鍋,徹底地炸開了。
大家原本就驚疑不定,全部等著別人的反應,現在,一旦中年人說出“隻能有一部分人可以活下來”的話,求生的欲望,催促著大家都去搶那幾個所剩無幾的名額。
原本在座位上安安穩穩坐著的人,紛紛站了起來,一個勁地往外湧,之前已經走到走廊的老人和孩子很多都被人群擠倒,跌在了地上,眼見著就要發生踩踏事件。
機組人員已經全員出動,紛紛出來維持秩序,可是,一架這樣的國際飛機上,乘客加起來有兩百多人,而機組人員才不過十幾位,他們根本就控製不住人流。
陳米可聽到了身後的輕笑聲。
是夜月君在笑。頗為幸災樂禍。
他一早就告訴過她,瘋狂的人群,比蟲子本身更可怕,奈何陳米可壓根不聽。
陳米可明白夜月君的意思,她又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有些事情,是知其不可而為之的。
可惜國際航班的安檢實在太嚴格,她身上什麼都沒有帶,不然,扔一個煙霧彈過去,先讓他們全部老老實實地趴下再說。
“啊!她——她——”原本手牽手攔住人群的一位空姐無意間扭頭,突然發出恐怖的叫聲,腿都軟了。
陳米可也回頭去看:原先還隻是暈倒的那位空姐,和第一位患者一樣,已經被啃噬得隻剩下支離破碎的皮肉了。剛剛陳米可已經見過這一幕,所以還不覺得什麼,可是,其他人卻是第一次見到這一幕,那樣宛如地獄一般恐怖的畫麵,即便再訓練有素的機組人員,此時也已經瀕臨崩潰。
他們的心理防線一跨,飛機上已經沒有人可以幫陳米可維持秩序了。
之前跌倒在地上的人已經被蜂擁的人群踩到,其中不乏哇哇直哭的孩子。
陳米可奮力地推開人群,將那個在哭的孩子抱了起來,用手臂護住他。然後踩著座椅躍到椅背上,再將行李架上的行李全部掀下來,她讓孩子躲在了行李架上,轉身就又抱起另外一個孩子。
可是人們實在太瘋狂了,已經有老人被擠壓到昏厥,年輕一點的人也爬上了椅背,想從眾人的肩膀上踩過去,他們盲目地往頭等艙的方向湧去,可明明,那裏才是最大的病原體所在。
集體性盲目行為,本身就是沒有理性的。
再這樣下去,陳米可又能救得了幾個?
索性將他們都催眠算了。陳米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