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十指痙攣著向掌心蜷縮,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爆出,蕭玨極力忍住心底的震怒和難以置信。
蕭玨抬頭低低說了聲“嗯,我還有事,先走了”,就步履急促地走開。
當初他隻是見了一下市長和他病中的女兒,之後的事情就全部交給自己的助理了,因此他壓根不知道,田宓百般討好自己、托自己去幫的那個人,居然就是她的舊情人!
一想到這裏,蕭玨的眼眸就要冒出憤怒的火花!這些日子以來,她對自己言聽計從、奴顏卑膝地,難道僅僅是為了舊愛?她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瞞著自己的?
這次,他一定要把事情都弄清楚!
甄淑妮凝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撥通了另一個人的電話,同時,柔美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我這邊搞定了,下麵的戲該怎麼唱,就要看你了。”
“今天晚上,蕭玨就是你的。”
……
另一邊。
田宓咬了咬牙,仰起頭不卑不亢地迎視著歐文的眼睛:“我……我懷孕了,我和蕭玨的孩子,我是來做定期檢查的。”
她說的很清晰,每一個字都很清晰,也很用力,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和蕭玨的恩愛幸福一般。
她知道她是在報複,但不知為何,看到歐文日漸消瘦的清臒麵龐時,她的心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假如你曾經深深地愛過一個人,遺忘,又怎麼可能是件容易的事?
“是嗎?”歐文的臉仿佛被針刺了一下,他勉強笑了笑,眉目裏也透著淡淡的傷,“那恭喜你了。”
田宓微微側過臉,避開歐文的目光:“那你呢?你又怎麼會在這裏?”
歐文的眉頭蹙了蹙:“姥姥現在病得很嚴重,就在這家醫院接受治療。”
“是癌症又惡化了?”田宓心中一刺,下意識地問了句。
歐文愣了下,接著表情奇特地反問:“你怎麼知道?”
“啊?我……”知道自己說露了嘴,田宓趕緊垂下頭,將自己閃爍不定的目光收回到眼瞼裏,“我聽咱們大學同學提起過。”
“大學同學?”歐文將眉宇鎖得更緊,他並沒有將姥姥得癌症的事情向哪個大學同學說過呀。
“好好照顧你姥姥,”田宓不安地揉捏著自己的衣角,她迅速地抿了抿唇:“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她畢竟已經身為人婦,他也畢竟有了自己的未婚妻,這種時刻,他們應該避嫌的。
歐文神情複雜地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卻隻是淡淡地說了聲:“嗯,再見。”
縱使相逢應不識,這就是他們四年感情的歸處吧,田宓在心底暗歎一聲,默默地轉過身。
“田宓……”
剛走了兩步,歐文卻又叫住她:“如果方便的話,你能過來看看姥姥嗎?”
“她現在又老又病,腦子也不太好使,她一直把你當做她的孫媳婦,整天念叨著要跟你說說話,見見你。我知道現在跟你提這個要求很過分,但姥姥……姥姥恐怕也就剩這幾天了。在她臨走之前,希望你能替我滿足她的心願,哪怕隻是去看一眼。”
……
重病看護室裏,田宓和歐文緊挨著坐在病床的旁邊,桌子上擺放著大簇大簇的新鮮百合,可那馨寧寡淡的花香裏卻氤氳了醫院慣有的甲醛味道,突兀的微刺著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