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襲擊下,田宓將腦袋一偏,落下兩行屈辱的眼淚,可是忽然,她的視線卻聚集在床頭櫃的那樽青花瓷上。
一刻也不再考慮,田宓迅速抽出手握住那樽花瓶的頸項,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朝著田野的腦袋狠狠地砸去。
頭頂上割裂般的巨大疼痛令田野渾身一個哆嗦,眼前也不受控製地暈眩起來。田宓又驚又怕地看了他一眼,接著慌忙從床上跳下去,大門已經被鎖了,她推開臥室通往光景陽台的門,一路踉蹌著跑到陽台的欄杆旁,下麵就是被暴雨澆灌的花園。
意識到她要逃跑,田野忍住頭上的劇痛,很快追過來,卻看到她竟然坐在欄杆上,一半的身子已然騰空。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田宓揪緊自己的胸口,羞憤交加地看住滿麵鮮血的他,“我說到做到!”
此刻她的頭發鬆散開來,被大風灌入的暴雨衝刷在雪白的臉頰上,她的衣服也淩亂不堪,濕濕地貼在胸房上,跟突顯出她紊亂的心跳,和不穩的呼吸。
頭頂上,悶雷還在轟隆隆地響個不停,她那樣嬌小柔弱的一個人,坐在那裏,仿佛搖搖欲墜。
不由得頓住了腳步,田野眸子裏噴薄而出的火焰簡直要燃到她的粉頰上:“你下來,一切好說。”
寒風刺骨,田宓卻下意識地挺直了脊梁,她毫不妥協地死死盯視著他:“田野,從今天起,我會努力說服爸爸今後都不會找你的麻煩,振東集團是你的,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是你的。當然,除了我!如果你不願意看到我和別的男人來往,好,我馬上就離開中國,一輩子也不會回來。但是,我也請你務必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田野狹長的雙眸微眯,深深地看住她:“你說。”
見他鬆口,田宓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耐心等自己的心跳平複下來,才緩緩開口:
“第一,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不要再傷害爸爸,他已經老了,經不起你折騰了。”
“第二,我要你保住蕭玨的位置,停止再和聶明禎聯手,陷害蕭家。”
田野就站在她的對麵看著她,鮮血毒蟲般蜿蜒在他原本清俊的臉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他的目光也是從未有過的危險,有一瞬間,田宓幾乎以為他會撲上來將自己撕碎。
可是他沒有。
“好,”半晌過後,他隨口應著,試探性地向前走了兩步,“你說的我都答應你,你快下來吧。”
田宓的雙手緊緊攥住欄杆,身子卻又向後挪動了一些,她目光決絕,一字一句地說:“我要你現在就以你親生父親周同福的名譽發誓,絕對不會食言。”
田野的腳步頓住,臉色霎時間變得鐵青,目光銳利的幾乎要將她活活刺穿。
心突突地跳著,田宓一遍一遍地想著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想著蕭玨,想著爸爸,還有菁菁楊錚,最後她緩緩閉上眼,滾燙的淚水混著雨水淌下她清瘦的下頜。
直到現在,她還無法猜透田野的內心,他應該是在乎她的吧,可這種在乎隻是一種可怕的占有欲。
以他對權力的熱衷和對仇恨的執著,又怎麼可能會為她收手?
假如他不同意,那她就隻有一死了。
可她寧願死,也不願再被他糟蹋,受命運的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