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田宓離開後,楊錚就跟著消失了,並且一走就是半年!
原來他們是一起私奔去了!
蕭玨的雙手緊緊攛握成拳,強壓著心底滿溢而出的憤怒和深痛,對她揚眉一笑:“我怎麼忘不了她呢?隻是不想別人說我蕭玨無情無義罷了。”
……
中國小鎮,簡陋的出租屋裏,楊錚小心翼翼地站在塑料桌子上,抬起左胳膊把燈泡安上去,跳下來時口中卻輕輕地嘶了一聲。
知道他又碰到傷口了,田宓登時緊張兮兮地湊上前:“還疼嗎?”
自從那天在巴塞羅那遭人暗槍襲擊,楊錚就堅持要帶她離開那個危險的地方,兩個人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回中國,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楊錚那次則被人擊中右肩胛,索性並不嚴重,但那到底是槍傷,他們走得又匆忙,甚至來不及好好治療。那病情拖到現在,又怎麼會有不疼的道理?
“你疼嗎?”可楊錚卻把頭側轉過來,他的眉頭微微地蹙起,眼裏卻凝滿了溫軟的笑意。
田宓被他瞧得心慌,她一麵扶著他坐下來,一麵茫茫然地問:“我疼什麼?”
“心疼我呀?”楊錚嘻嘻一笑,他的笑容很溫暖,好像鈴蘭在春風中綻開。
田宓羞赧地推了他一下,又覺得這個動作有打情罵俏的嫌疑,於是紅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阿錚,我不該連累你的。你跟我不一樣,你從小就在優渥的環境中長大,根本沒吃過什麼苦。現在你卻為了我,每天過著殫精竭慮日子,甚至還要去做那麼辛苦的工作。其實你完全沒有這個必要的……”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因為和夏菁菁取消婚約的事情,楊錚幾乎跟自己的父母鬧翻了。
他獨自跑到巴塞羅那找自己,倒是有點離家出走的意味來。
可這話楊錚已聽得快要磨出繭子了,他索性不搭理她,隻是懶懶地伸了伸左胳膊:“啊,說點開心的吧,今天我生日,我要吃你親手做的菜。”
田宓覺得頭痛,每次他都有理由把話題繞過去,沒辦法,她隻好捋起袖口指揮官式地使喚他:“打下手!”
“為夫遵命。”楊錚低下頭,像模像樣地作了一個揖。
田宓頓了一下,回頭瞪他:“不許說為夫。”
“那為父,為父。”楊錚笑了,隔著圍裙摸摸田宓越來越隆起的肚子。
田宓終於忍不住,嗤地一聲笑出來。
和楊錚住得久了田宓才發覺自己其實並不了解他,一直以來她總是覺得楊錚是那種在父母的溺愛中長大,沒風沒浪、沒腔沒調也沒個正經的大男孩。
可是現在她卻發現她錯了。
當他中槍倒地還能鎮定自若地拉著她從慌亂的人群中逃跑時,當他在夜裏熱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又坐起來給她扇扇子時,當他凝起眉頭一臉認真地趕製實習報表時,當他拿著韭菜一根一根細細地擇洗時,當他握住她的手說要她嫁給他時,她恍惚地覺得自己像在看著曾經的蕭玨。
她忽然發現原來楊錚不笑的時候,居然和蕭玨是那麼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