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從方浩的指間流出時,程佳期隻覺得那些血正濺在自己的臉頰上,又像是針,密密麻麻地刺在她的心口。
她那麼疼,那麼疼,疼得幾乎都快要不能呼吸了。停頓了好半晌,她才轉過身,情緒失控地捶打著沈展銘:“你這個禽獸……你這個禽獸!”
“我是禽獸沒錯,”沈展銘漠然地抬起她的下巴,盯著她臉上的淚痕說,“那你知不知道,跟禽獸做交易其實很簡單,隻要你簽了字,他就徹底安全了。”
耳畔還是方浩吃痛的嘶喊聲,像刀尖一樣刮在程佳期耳膜,她聽得牙齒打顫,閉了閉眼,終於還是受不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放過他吧。”她低頭,又一種從未有過的卑微祈求著他。
沈展銘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連聲音都帶著絲盛氣淩人:“放過他?憑什麼?”
程佳期閉上眼,兩行清淚奪眶而出:“求求你,放過他吧。隻要你肯放過他,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沈展銘笑了,他蹲下來,緩緩撫摸起她濕涼的臉頰,聲音是那樣的溫柔:“我可沒有看到你的誠意。”
“我可以做你的情人,但是隻有今晚。還有那個協議,我是不會簽字的。”
程佳期咬咬牙,抬頭看著他:“如果你非要這麼做。那你就殺了我好了!你斷他一根手指,我就砍斷自己一根,你斷他兩根手指,我就砍斷自己兩根,如果你要殺了他,那我就跟著自殺。”
她頓了頓,聲音是絕無僅有的倔狠:“我說的出,做的到。”
沈展銘的眼眸微微一黯,他站起來,神情漠然地看了看手表:“你還有1分鍾,卻用來威脅我。”
這致命的一擊!
電視裏,打手們又掰開了方浩的第二根手指,程佳期終於崩潰了。她驀地扯開了自己的襯衣領子,露出一片瑩白的雪肌,顫聲說:“不隻有威脅吧。”
沈展銘抬起她的下巴,輕吻了一下她顫抖的唇,然後轉身,用座機打了電話,說:“把人放了。”
電視機裏的人立馬停下來,視頻信號也被切斷,碩大的熒幕變成了白茫茫的雪花一片,如同程佳期此刻的心。
可她根本來不及傷心,因為很快,她已被沈展銘反身壓倒在了床上。她就像被人扒了筋骨的龍女,軟綿綿地躺在那裏,睫毛上的淚珠,則一滴一滴地,砸在他急切吻來的唇間。
感覺到齒中的滋味並不是記憶中的香甜,而是一種傷心苦澀,沈展銘的心忽然有了瞬間的鬆軟,他低眸,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認真地說:“佳期,再給我一個機會,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的。”
程佳期一怔,忽然就笑了,笑聲漸漸放大,又變得喑啞,如同利劍般刺進沈展銘的胸膛。
他忽然收起溫柔的顏色,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你笑什麼?”
程佳期的目光輾轉在他的俊顏上:“我在笑,我怎麼可能會愛上這樣的你?這樣禽獸不如的你!”
“你最好不要激怒我。”沈展銘的指間微微用力,如果不是他極力控製著,極有可能捏碎了她的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