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聲隻是在聽見別人問她父親的那一瞬間心裏有些微刺,但之後也還好。
她的父親是離開了,這是事實,就算是她再怎麼悲痛,想要逃避,但這也是事實。
“家父已經去世了大半年,現在森家是由我做主了。”她聲音不急不緩,不驕不躁,倒是沒有讓人聽出有幾分喜怒,好像,這一切,都是那麼平靜。
那掌櫃自知失言,“抱歉,夫人。”
森聲搖搖頭,表示不在意。
“李伯,這樣吧,府上店鋪的名單督軍已經給了我一份,接下來就讓我自己去吧。這走的地方太多,你身體也吃不消。”森聲體貼地說。
李青富對於傅時良而言就像是權叔對於她而言那樣,推己及人,她也明白李伯在傅時良心中的地位。她出來都不願意權叔跟在自己身邊跑前跑後,自然也不願意讓李伯陪著自己消磨時間了。
“這可不行,督軍可是吩咐過的,我得陪著夫人。這外麵的人,難免有些眼高手低的,不知道輕重的,擔心您受委屈,所以啊”李伯眼裏露出些許笑意,想來,督軍是真的很喜歡麵前的這個女子,不然為什麼什麼事情都能夠考慮得這麼周全呢?
森聲也懂啊,可是,她看著李伯的眼睛,笑著說:“那以您看,我這樣子像是會吃虧的人嗎?”
她語氣溫和,眉眼含笑,卻是自有一番氣度,旁人都不甘招惹的。
被問這話,李伯就詞窮了。
森聲接著繼續勸導他,“您看,你也是傅家的老人了,督軍他敬重您,平日裏府上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您在打理。而今天為了我的事情,迫不得已將您拉了出來。可現在您已經幫我走過了最初的一步了,這後麵,我就省得了。要是總是讓您跟在我身邊,累壞了您,我心裏這也是過意不去的。”她說得誠懇。
李伯被她這話說得心裏暖融融的,又看著女子堅定的眼神,和站在她身後的那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的年輕小夥子,便也放下了心,“好吧,既然夫人這般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夫人要是遇見了難事,隻管給家裏打電話,我立刻過來。”
森聲笑著點頭,然後目送了這位老管家的離開。
來店裏巡視,不過是看看賬本有沒有什麼問題,問問這幾年來的盈利,比較比較是否存在重大的差異。森聲是個外門漢,看這些是需要掌櫃的在一旁協助,這樣一來,時間就耽誤了不少。
傅時良名下的這家筆墨店,雖然看著都是經營一些小玩意兒,好像都是低值易耗品,但是當森聲了解到這行情的時候,才發現,這裏麵的東西竟然都是價格不非。
好不容易看完了這些,森聲朝著那位掌櫃道謝。
“夫人這可是折煞我了,您能夠這樣細聽我講這些,給我信任,我佟二已經是萬分感謝了!”那掌櫃不敢托大。
森聲笑笑,不在言語。
“哦,對了,督軍還沒有告訴你們,今年管事們還有掌櫃的們,傅家和森家都聚在一起,就在明月居,行嗎?”她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看得人心裏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