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聲微微閉著眼睛,呼吸有些急切,帶著低淺的喘息。
她後頸上已經有些薄汗,眼前傳來一波又一波的暈眩感。
等到鈴木靜子終於將視線衝戰場上收回來的時候,森聲都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了。
她以前的體質還沒有這麼差的,但是這一年幾乎是有好幾次拖垮了她的身體,並且後續沒有好好靜養,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她是早產兒,要不是從前森有光在的時候把她照顧地太好,那還不知道這條命會在這個亂世中什麼時候給折騰沒了。
可現在,她已經是虛弱到了極點。
烈日下,腳下的土地卻都還是濕潤的。鈴木靜子的一張臉很陰沉,她看著已經沒有了意識昏倒過去的森聲,眼裏閃過了一絲不知名的光,然後吩咐了自己兩個手下,將森聲帶走了。
日本人安營紮寨的地方是北平城外的一個從前都還算是富足的小鎮,不過現在都已經沒有了人。
鈴木靜子住的宅子就是這個鎮上的某個員外家的祖宅,很寬大。森聲就被人放進了一間客房。
畢竟還是重要的人質,鈴木靜子可不想要森聲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去。找了軍中隨行的大夫,給床上的女子檢查。
“大佐,這女子沒有什麼大礙,不過身體很虛弱,又有典型的貧血現象,長時間沒有進食,導致了短時間的昏迷。”那小胡子男人用日語說道。
鈴木靜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她站在森聲的床前,突然開口了。
“在外麵愣著做什麼?是不敢見她了?”
門外,站著有人。
果然,她這話剛落下,從那木門後麵就走出來了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女子。
可不是夏初?
女子的眉心有些明顯地愁緒,但是又想到是在鈴木靜子麵前,她又想要刻意遮掩。
“她現在怎麼樣了?”一開口,已經是寡淡冷感的聲音了。
鈴木靜子原本是背對著夏初的,現在聽見女子的話,轉過身,“沒有什麼問題,就是餓暈了。”
她輕笑了兩聲,然後走了出去。出門前,都還不忘訓誡說:“你最近就把她給我看好,這可是我要拿來對付傅時良的重要人質。做別的事情你就是個廢物,現在總不會連看守一個人都看守不住吧?她沒了的話,你也不用活了。”
她嘴角勾起了冷冷的弧度,然後轉身消失在門口處。
夏初神色複雜,眼裏有些波濤。
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都被躺在床上的女子吸引去了。
夏初坐在了森聲的床邊,深深地凝望著這個睡夢中的女子。好像是有一年都沒有相見了,現在躺著的人好像比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女子更瘦了,臉色也很不好,不複往日的紅潤,反倒是很是蒼白。
每一次看見森聲,夏初都忍不住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女子的模樣。那個時候,她們誰偶讀不知道彼此的身份,隻當做是普通的室友。結果,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又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然後就不知不覺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時時刻刻都想要見她,但是時時刻刻又都害怕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