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就算是風曦坐上了那個位置，站在了哪個角度，都不可能那麼利落的，說放棄就放棄。
若是小鳳凰，她會。
但是她，她不能保證。但世間的事本就是很難預料的，而感情又是無法掌控的。如果她的比喻變成現實，換成了她，或許也是會做出同珺華一樣的決定。
因為有些事情，你做了，或許許多年後會後悔；可你不做，現在一定就會後悔。她做了，她不敢確定未來她會不會後悔，至少現在不會，至少問心無愧，至少沒有遺憾。
物以類分，人以類聚。是什麼樣的人，身邊圍繞的，也都是什麼樣的人。風曦做出這樣的假設，自己沒有做出行動，卻已經得到了答案。
因為莫鈺軒，因為珺華，他們二人已經做了，並且沒有後悔。所以，她想，她也不會後悔。
因為，有些事，很多事，不可後悔，沒有回頭路。做了就做了，哪怕是錯誤的，最終不過一死，總好過百年孤寂。
而有些人，卻隻能緬懷。因為上萬年的時間已過，太多太多的事情改變，昔日故人不在，真實的曆史也在悠悠之口中衍生成多個版本。
小鳳凰是存在的，因為在那數萬年前的九重天闕由他們當初的那一行人走過的道路，留下的腳印，還有……心中的記憶。而她本身……也就是最好的證明。可現在的她，是她，也不是她。
她是小鳳凰，也是風曦，隻是風曦。
她是小鳳凰的轉世，卻不是小鳳凰本人，未曾親自走過她走過的路；她能從小鳳凰的記憶中感受到當年的哀痛，悲傷，艱難……卻沒曾親自去體會那樣的苦楚。
萬年已過，世事變遷，九重天闕的形勢更是大變，故人不在。這世間，如若珺華和莫鈺軒不去緬懷小鳳凰還有誰去懷念她？還有誰會記得小鳳凰的存在？
所以風曦不會因此不快，隻是感歎，隻是緬懷。
珺華緬懷，她也跟著一起緬懷。可珺華突然翻身坐起，連帶著在珺華懷中的風曦也一起坐起。
兩人保持著這個姿勢很久，久到被黑暗包圍的夜色已經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天青，繚繞的雲霧也升起，大地呈現出一抹朦朦朧朧的神秘美，珺華開口了。
他說“這樣的美景，已經很久沒人陪我一起看了。”
那個人是誰，風曦自然知道。在珺華還沒有坐上仙君這個位子時，那時的小鳳凰經常會陪著珺華賞夜色，看日出。到了後來，他們成婚，各有心結，這樣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少……
“以後有我。”風曦抿唇道。
“還好有你。”珺華心中一暖，笑了笑，忽又問道“你還記得我們初遇嗎？”語畢，又添上一句，“以前。”
“記得。”風曦點頭。
“其實，那時候，我就喜歡你了。”珺華語出驚人，那一張經由上帝精雕細琢之後的俊臉多了一抹可疑的紅暈。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與人說這樣的話，難免有些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