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實在不大好,在家裏翻出一堆養鬼的東西,拿了個鐵盆出來點了火燒給他。
“你燒得這什麼亂七八糟的,難聞。”嫌棄地撇過頭,鈞吾一隻手撐著,一手扇了扇。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真有一種好心當成驢肝肺的感覺,我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等盆裏的那點火苗燃盡之後立刻接了一杯礦泉水把火熄滅。
“等等――”
青煙騰起的那一瞬,鈞吾又不知道怎麼了,一下子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腕,臉湊近我,幾乎是貼住。
“你,你幹什麼?”
瞬間貼近的臉龐將那份精致俊美放大了無數倍,甚至有驚心動魄的效果。我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眼珠子都轉不過來,趕緊伸手攔開。
這一瞬我忘記了他是鬼,攔開的動作對於他來說完全沒有作用。
於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越來越湊近我,直至完完全全地靠在我的肩上。
“你碰到過什麼東西?”他在我耳邊問,陣陣冷風拂在我的頸子上。
“什,什麼?”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他又說了一遍,我迷迷糊糊的大腦好不容易找回一點神智。
我抬起自己的袖子聞了聞,除了洗衣粉的味道什麼都沒有,我疑惑地問他:“誰的味道?我今天就出去找魂玉,但是你突然沒了聲音,魂玉也沒有反應了,所以又回來了。”他這一說就說得像我出去“偷漢子”一樣,奇怪得要命。
而我居然也奇奇怪怪地解釋了一番,實在不太像我平日裏的作風。
為了逃離和他之間奇怪的氛圍,我假裝大大咧咧地把包扔在沙發上,衝進廚房做飯。
背對著他的我不知道,在我轉身的那一瞬鈞吾黑蘊的瞳孔猛地被血色充斥。垂著的雙手有尖利的黑色指甲若隱若現,隨時要則人而食。
在他的眼裏,我變成了食物,他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把我吃進肚子裏。
當然,這些都是後來他告訴我的,他說要不是我在廚房裏弄得叮叮當當的,一直嘰嘰喳喳地嘀咕著今天吃什麼,有什麼菜,他肯定會忍不住。
畢竟那時候他已經走進了廚房,定定地站在我的身後。
那時候聽他這麼說我脖子後麵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拍著自己的胸口數次感慨,幸好幸好。
但是現在我是不知道的,甚至我還舉著菜刀抵在身後的鈞吾脖子上,惡狠狠地說:“要是我爺爺出事,我把你剁碎了衝進下水道!”
“……”
鈞吾一直都屬於比較沉默的類型,他沒有回答我在我的預料之中。我很快做好了飯,端著電飯煲去客廳。
茶幾上已經擺好了兩個菜,紅燒茄子和水煮嫩筋豆,一葷一素正好。
我端著飯碗胃口大開,很有閑情逸致地打開電視,電視上正播放著新聞。
“今日9:45分,城南崇北路二十八號,天天幼兒園突發火災,因火災發生時幼兒園正在上課期間,傷亡慘重……”
女記者冷靜機械的播報聲從電視機裏傳出,液晶屏上還配著視頻,視頻中的天天幼兒園完全看不出今天早上我看到的安靜祥和的樣子,一片火海,滾滾濃煙散發著不詳的氣息直衝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