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晉說得很懇切。
竹心盯住他半晌,漠然地別開眼。
"對不起,吳大哥,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為什麼?!"吳晉不解地問,"你和他已經不可能了,他今天就要娶那位高貴的郡主了,你又何必這樣作踐自己?"
她居然一口回絕,幹脆得不留給他任何挽回的餘地。
她垂下細長的睫毛,聲音悠遠得彷似來自遙遠的天際。
"我已是殘花敗柳,配不上你。"
"我不在乎!"吳晉再一次強調。
竹心神情麻木地望著他,像是沒有感情的木偶。
半晌,她搖了搖頭。
"我的心和我的人早就許給了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是不會背叛他的。"
從一而終,她答應過他的。
吳晉終於明白了,他自嘲地冷笑了兩聲。
"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始終,沒有人可以比得過他在你心裏的位置。"
竹心走出大門,對著吳晉深深鞠了一躬。
"我會感激你們的。我先走了,你們不用等我回來。"
她攥緊手裏的翡翠項鏈,這是她和佑赫的定情信物。
她要帶著它,走向她最後的歸宿。
吳晉追出了幾步停下。
她的倩影嬌小而堅定,舉步維艱卻依然執著不變。
能贏得她的心,江佑赫是三生有幸。
但是他沒聽出來,竹心說的"不用等她會回來",不是不用等她吃飯,是永遠不用等她回來……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道路兩側沾滿了密密麻麻趕來看熱鬧的人群。
竹心被埋沒在人海裏,她像是浮遊的萍,任由人潮把她推向任何一個方向。
多日來的自我摧殘,已讓她形容枯槁,往日的麗顏不見,隻有神誌還算清醒。
她一眼就看見了騎在高頭大馬上,英姿颯爽的他。
和自己不一樣,他似乎調整得還不錯。
至少看起來,和平時沒多大差別,他依舊英挺俊逸、卓爾不凡,走到哪裏,都會是人們注意的焦點。
他騎得還是當日初遇她時的馬匹,可卻在上演另一段故事。
人流隨著迎親的隊伍慢慢蠕動,而她,則被人群推著走。
她是來見他最後一麵,就這樣遠遠望著他一眼就好。
當他和靈姍拜天地的那一刻,就是她魂歸西處之時。
她會帶著她的祝福,消無聲息地離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