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她轉過臉來,對曉蘇說:“曉蘇,剛才的電話好像是聶鴻勳打的,他說他一會兒來接你回去。”
曉蘇的心咚咚一跳,整個人瞬間懵了一下,倒是宋父有些不太樂意地在一旁接了話,“什麼叫做回去?這裏才是曉蘇的家……”
頓了頓,又轉過臉來看著曉蘇,問:“曉蘇,我知道以前你和聶鴻勳差不多都要結婚了,但是畢竟這事情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之後你和宇寧那孩子……唉,我也不說別的,也不會過問你感情上的事情,就是覺得你現在這樣的作法是不對的,你有去陳家道個歉沒有?”
宋父的個性是一個非常耿直的人,對於陳宇寧和曉蘇之間這一場婚禮,他自知是宋家理虧,所以一直都耿耿於懷。
曉蘇現在哪裏還有心情去跟父親說陳宇寧的事情,一聽說聶峻瑋要來,她就已經坐立難安,此刻更是騰一下從位置上麵站起來,因為動作太突然身前的茶幾還不安地晃了晃,茶幾上的杯子差點就打翻了,幸虧宋父眼疾手快一把按住。
“曉蘇,你怎麼了?”他仰起脖子看了看女兒,詫異地皺起眉頭,“臉色這麼蒼白,你不舒服?”
“沒、沒什麼。”曉蘇全副心思都在剛才宋曉念接的那個電話上,她想要出去打電話給聶峻瑋,轉念一想才知道自己的手機根本就不在身上。
他來家裏做什麼?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她慌了神,聶峻瑋那個大魔頭的心思她一貫都無法猜透,可是他不管怎麼樣折騰自己都好,他怎麼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連自己的家人都扯進去?
他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曉蘇……曉蘇?”宋母正好從廚房出來,手中還端著一盤新鮮的水果,“曉蘇,你怎麼回事,一回家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想什麼呢?”做才父咚。
“媽……那個,爸,我突然想起還有點別的事情要——”
“咦,聶鴻勳還真來了,速度挺快的。”
倉促的話音被宋曉念的聲音打斷,她趴在窗口,隔著不遠的距離正好看到一輛黑色的捷豹穩穩地開進宋家的大門。
曉蘇瞬間屏住了呼吸,一顆心幾乎是提到了嗓子眼,整個人更是一個踉蹌,瞬間跌坐回了沙發上。
宋母放下手中的果盤,一邊念念叨叨地說著,一邊往門口走,“怎麼鴻勳要過來麼?曉蘇你都不跟我說,我今天都沒有買什麼菜,是不是要在家裏吃飯啊?”
“媽,不吃飯——”
曉蘇猛地反應過來,張嘴就一口否認,隻是她的話音還沒有落下,這一次卻是被門口的那一道低沉渾厚的男聲所打斷,“阿姨。”
曉蘇就跟被針紮了一下,機械死的一寸一寸轉過身去,果然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那抹欣長筆挺的身影。
聶峻瑋一改往日西裝筆挺的打扮,今天的他穿的很是隨意,白衣黑褲都是休閑型的。他原本就生的俊美,隻是平日裏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進的冷漠姿態,所以給人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感覺。
隻是今天,他像是刻意斂去了那種冷硬緊繃,開口說話的時候甚至還帶著淺淺的笑意,眼角眉梢仿佛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一般的暖意——。
曉蘇的血液都跟著靜止了。
他身後那長長的落日餘暉打在他的臉上,男人的側臉在轉首時陷入了陰暗兩種極端的光線裏,給人一種極其恍惚的錯覺——
那種深邃的眼神,少去了平日的那種冷漠,多了一絲溫和,偶爾微微一笑,好似星光下的海麵,波光微微一閃,哪怕明明知道他此刻的樣子多少帶著虛偽,卻讓她的心瞬間扯開了一個無比大的洞。
真的很像鴻勳,甚至那一瞬間會讓人以為他就是鴻勳——
可是他不是,他是聶峻瑋,他是和鴻勳長得一樣,卻不是鴻勳,他是最可怕的魔鬼……
曉蘇越發覺得心酸,喉嚨口像是有什麼腥甜的東西茲茲地冒上來,她怕自己就要克製不住了,剛想要張嘴說什麼,聶峻瑋卻已經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他短處地瞥了她一眼,神態沒有任何的異樣,說話的時候非常的禮貌客氣,完全不見平日裏的冷酷無情,“叔叔阿姨,我上一次匆匆前來,都沒有給你們送什麼禮物,太唐突了,今天正好曉蘇也在,所以就順道過來看看你們。這點小禮物不成敬意,希望你們可以笑納。”
身後跟著的珞奕兩手果然提著大袋大袋的東西進來。
宋母以前就挺喜歡聶鴻勳,雖然之前婚禮的事情鬧得不太愉快,但是現在見女兒和他又舊情複燃,想起五年前小兩口感情就是極好的,此刻自然自然不會抗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