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多年的心結(上)(1 / 2)

聶峻瑋頓了頓,語氣有一種難得的溫和:“還有個地方,要是你願意的話,我現在帶你去看看。”

曉蘇愣了愣,眼底的疑惑越來越大。

他還有什麼地方要帶自己去?這個男人好像……是有什麼地方變得不太一樣,可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又和麼蘇。

她抿了抿唇,知道自己就算是說不,也不過隻是惹得他不高興而已,到時候倒黴的還是自己,她點了點頭,還是問了一句,“去哪裏?”

他已經放開了她的手腕,重新恢複了那種高深莫測的樣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曉蘇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也不再自討沒趣地多問什麼了。

船倒是很快就靠了岸,聶峻瑋的車子依舊是停在碼頭不遠處,他們上了車,還是聶峻瑋開的車,曉蘇坐在副駕駛位上,看著他一路開過去,帶著她像是在迷宮一樣的地方穿行著。

他開的路十分的安靜,兩側高大的人行道上麵正在落葉,這個季節,很多樹木的樹葉都已經發黃,風一吹過,無數的葉子飛散下來,像是一陣金黃色的雨,擦著車窗跌落下去。

不知道是開了多久,最後曉蘇才發現,原來他帶自己來的地方不是別處,是一塊比較隱僻的墓地。

她已經知道他的目的了,隻是這一次,她沒有憤怒,隻有疑惑。

她從來都不曾想過,聶峻瑋會帶自己來鴻勳的墓地。

當年海嘯過後她也有找過鴻勳,後來因為受了太大的刺激,沒過兩天就暈倒了,最後家人來日本找她,她很快就被送回了國,再之後她就徹底失去了鴻勳的消息。一個星期之後,她在電視上聽說那一場海嘯死了不少人,她當時一直都不願意相信鴻勳是不是真的死了,因為遇難的名單裏麵並沒有他的名字。可是當年的她一直都以為鴻勳是一個孤兒,沒有親人,所以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也因此,她不敢確定,鴻勳到底是不是真的遇難了。

她一直都抱著這樣一份僥幸的心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是真的以為鴻勳沒有死。盡管她知道這樣的希望太過渺小,因為她永遠都不會忘記,是她親眼看著鴻勳被海嘯卷走的……

幾個月等下來,依舊是毫無音訊,一直等到一年之後,父母勸自己可以死心了,她也漸漸地開始死心。

她太了解鴻勳,他那樣寵自己,絕對不會讓自己受一點的委屈,如果他沒有死,他一定會回來找自己的,可是沒有,一直都沒有,一年一年過去,一直都沒有。她終於接受他已經死了的事實。然後麻木地和陳宇寧開始,一直等到那一場顛覆她人生的婚禮——

當她知道聶峻瑋的真實身份之後,她不是沒有想過問他,鴻勳到底是被葬在哪裏,隻是她不敢,她知道聶峻瑋那麼痛恨自己,也不可能會告訴她的。

隻是今天,他竟然會帶自己來這裏……

他在前麵走,步子不緊不慢,曉蘇有些恍恍惚惚地跟在後麵。

這些地方都是非常陌生,但是四周圍很安靜,看得出來,這裏一定是被聶峻瑋全部都買下了,整整一座山頭,就一個墓碑,黑色的大理石,低低地挨在地麵上,沒有照片,隻有一個名字,創建的時間是五年前前。

聶峻瑋並不向她解說什麼,曉蘇也不出聲,隻是默默看著。墓碑的邊上倒是有不綠油油的樹,這裏應該常年都會有人定期來打理,因為曉蘇看得出來,這裏的花花草草,樹木之類的長得都十分的有整齊。

聶峻瑋一直都走在前麵,他不過隻是在墓碑前駐留了五分鍾的樣子,然後才穿過墓碑,沿著小徑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池畔邊上,曉蘇跟著走在後麵,走近了才發現是荷花池畔。

其實說是荷花池,裏麵沒有一片荷葉,池邊卻長著一片蘆葦,這時節正是蘆葦飛絮,白頭蘆花襯著黃昏時分天際的一抹斜暉,瑟瑟正有秋意,仿佛一軸淡漠寫意。

聶峻瑋站在那裏良久,一直都是沉默不語的,曉蘇心頭千萬般的思緒不斷地湧上來,她隻覺得喉頭發澀,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沉默的時間,仿佛隻有風聲,時不時地在耳邊拂過,最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繞過了荷花池畔,一直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個角落邊上,哪裏長著一顆茂盛的大樹,聶峻瑋提了提褲子,然後蹲下去找了根樹枝開始掘土。

曉蘇最開始不明白他在做什麼,隻見那樹枝太細,使力也不稱手,才兩下就折了,聶峻瑋仍舊不說話,重新選了塊帶菱角的石頭,繼續挖。幸好前兩天剛下過雨,泥土還算鬆軟,她慢慢地就有點明白過來他在做什麼了,於是蹲下身子去,也順手撿了一塊石頭,想要幫著他一起掘土,他卻無聲地橫過手來攔住了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