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歎了一口氣,她有些無奈地開口,“你還有力氣攔著我?放開我吧。”
可是身後的男人卻依舊是緊緊地抱著,就是不肯鬆手,她沒有辦法,隻能開口:“我不走,你放開我,你在發燒,我去給你找藥。”
“你……真的不走?”他遲疑了一下,仿佛是有些不太相信。
感受到他說話的時候,滿嘴灼熱的氣息,曉蘇到底還是心軟,他現在都已經是一個病人了,算了,何必和病人一般見識。她告訴自己,至少現在把他救活了,也是為了陌陌著想。
如果陌陌沒有了媽媽,那一定不能沒有爸爸……
“我真的不走,我說到做到,但是你要是繼續這樣,那我就真的要走了。”
這話似乎是起到了一點作用,不過曉蘇覺得,聶峻瑋此刻是真的病的不輕,否則也不會一鬆開她的腰,整個人就瞬間倒在了床上,濃濃的兩道劍眉緊緊地蹙起,雙手抱著頭,滿臉都是痛苦的樣子。
曉蘇看著他幾乎是半昏厥的男人,心裏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澀澀的,脹脹的,還伴隨著一點難以克製的心疼。
她起身下床,整間屋子轉了一圈之後,有些無奈了。
這男人現在的日子過得明顯不如從前那樣精致了,竟落魄的連個醫藥箱都找不出來。
不過發燒這種事情也不能拖著,他雖然平日身強體壯的,但是現在溫度這麼高,一定要趕緊退燒才行,想了想,還是決定下樓去買藥。
她用手簡單地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剛彎腰在玄關處換鞋,手還沒有碰到門把,一個結實的身子就猛地就砸到身上,撞得曉蘇一個踉蹌就撞到了門框上,咯的脊梁骨很痛。
鉗住身下的女人,勉強張開的猩紅的眸子盡是刺痛,無力的搖著曉蘇瘦削的肩膀,沙啞的嗓音似是充滿了痛楚。
“宋曉蘇,你究竟有沒有心?我……我都這樣……”
如他一般,放下身價,放下尊嚴的求她留下,為什麼她還是要走!為什麼!?
當年的事情,不是已經解釋過了麼?沒錯,他是剛剛才知道宋父會變成這樣,他不會推卸責任,可是為什麼她寧可不要女兒不要他?為什麼就不能公平一點?
他是被逼無奈的,他真的希望她哪怕是給自己一個笑臉都好,等來的卻是整整大半個月的不理不睬。
而現在,自己都這樣了,她卻還要走……
為什麼……
看著這個臉燒得通紅通紅的男人,還在這消耗那為數不多的體力,曉蘇就沒好臉色。
這人有病了不去躺著,在這做什麼?
聲嘶力竭的竟然還問自己有沒有心,他的腦子呢?她要是沒有心,她現在會站在這裏任由他搖晃著自己?她要是沒有心,珞奕能把她給騙過來?她要是沒有心,來到這裏沒有見到女兒還會耐著性子想要去給他買藥?
就他現在燒得這樣渾身虛軟的,又能拿她怎麼樣?力氣再大的男人,那生病了還能和正常人比?
笨蛋!
平常看著那麼精明的,腦子是被燒糊塗了吧?!
不過轉念一想,這燒真的快點退,等到腦細胞真的都死光了,那到時候他那麼多的身家財產,包括他現在經營的酒店夜店,到時候成千上萬的人估計都要失業了。
“聶峻瑋,我是去給你買藥,放手。”
一字一頓,格外認真。
如果不是這男人整個身子失衡的靠她維持著不倒,她真想把他甩一邊去,那兩隻手像鉗子似的,肩膀估計又要被他捏青了。
一聽這話,臉龐通紅的聶峻瑋立時原地僵直。
他還在懷疑……那紅紅的眼睛裏麵閃爍著的都是各種懷疑的光芒。
可是曉蘇卻是有點急躁起來,眉頭一皺,聲線也提高了一點,眉宇之間完全是一種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師承了平日裏聶峻瑋的幾分淩厲的姿態,“你給我回去躺著,不然我馬上就走!”
被她這麼一威脅,聶峻瑋真的一步三回頭的走回了臥室,曉蘇看著他這樣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像有一種叫做受寵若驚,可是更多的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男人還是平日裏不可一世的聶峻瑋麼?
怎麼看著更像是一條可憐兮兮的流浪狗……
出了公寓大廈,她走了兩條街才找到了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幸虧裏麵什麼都有,退燒藥和退燒貼她都拿了幾包,想著他應該是沒有吃過什麼東西,為了保險起見,又在超市裏買了一點吃的。這才拎著兩代東西準備回去。
因為有點距離,所以一來一去的,花了她差不多大半個小時。結果曉蘇一回到公寓,才出電梯,臉就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