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僵峙到了晚上八點也沒一個頭緒,他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就把二哥二嫂拉了出來,問他們的想法。
“說真的,這小姑娘,長得眉清目秀的,既然懷上了,生下來就是韓家的血脈,我倒是不反對有這樣一個兒媳婦的,橫豎比那個叫芳華的強……”
二嫂竟然想留下那孩子,還想認了這兒媳婦。
而二哥從來是聽二嫂的,竟也投了讚成票。
至於為什麼他們能認可這個叫楚璴的,卻不能接受芳華作兒媳婦,原因應該有兩個,一,楚璴懷著孩子;二,楚璴有個幹爸爸,不接受,韓啟政的前程會被毀掉。
可韓啟政不同意,跟出來聽到這話的他,態度很強硬的衝了過來,就像發瘋的野狗似的叫了起來:
“爸,媽,我寧可承擔法律責任,寧可進去坐牢,也不要娶她。決不娶。你們要是想逼我娶,我……我死給你們看……你們聽好了,這輩子,我非芳華不娶……有種,你們逼逼看……”
叫得可響了,都能把人家的樓板給吼穿了。
楚家人全聽到了,一個個很不高興。
尤其是那個侯平海,臉全黑了,用手指著他們冷笑,發下了狠話:“行啊,那你就等著吧,我侯平海要不把你告進去,我就不姓侯……”
二哥二嫂為難死,他們既不敢得罪侯平海,也拿韓啟政沒轍——如果他們逼得太緊,這小子,真的會豁出命去,什麼都做得出來的,這萬一逼出點事來,後果誰擔得起?
這事最後鬧得有點僵,終不歡而散。
二哥隻扔下一句話:“我們會去好好勸孩子的,侯師長,楚先生楚太太,還請你們寬限幾天。”
是夜,秦九洲把二哥一家子接到了在定國路那邊的別墅過夜。
二哥為了這事睡不著,長噓短歎,來回踱步。
秦九洲陪著,兩個人一起坐在露台說話,二哥說著阿政小時候的種種,一個勁兒的直歎:這孩子,從小到大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他不接話,心裏明白,養兒育女不容易,也真是為難做父母的了。
末了,二哥問他:“小九,你的主意一向最多,說說看,你有什麼法子解決這個難題?”
秦九洲坐靠在搖搖椅上,望著清冷的夜空,目色沉沉的,幾番猶豫,又幾番不忍,思來又想去,最後終忍痛還是下定了一個決心,冷靜的吐出六個字:
“隻能釡底抽薪。”
*
彼時,在家的芳華莫名打了一個噴嚏,眼皮噌噌噌就狂跳了起來。
她的心情,因為這個事,變得很緊張,很壓抑。
無他,隻因她有一種奇怪的直覺,隻要有大事發生,她身上就會出現這樣一種奇怪的預兆。
韓啟政的母親第一次找她談話那回,是如此。
韓啟政被逼婚那回,是如此。
韓啟政和人上床那回,是如此。
那這一回,又發生什麼可怕的事了呢?
一整夜,她睡得很不安穩,第二天,眼皮仍跳得厲害,她心神不寧,連帶著都沒辦法用心工作上。
“芳華,你今天怎麼了?交給我的東西,你檢查了沒有,標點符號錯了一片,語法,句子不通的,也有一大片,這樣的東西給我看,是想讓我幫你糾正這些最基礎的錯誤?我的時間是用來給你浪費的嗎?”
她被蔚彤瑤劈頭訓了一頓。
“要是精神狀態不好,可以回家休息。沒有質量的工作,我這裏不需要。”
芳華隻能打起精神幹活,不敢再分神其他。
由於蔚彤瑤過來訓她時,辦公室門沒關,被對門的人聽了去,下班時,對門那小袁安慰她道:“那老女人,肯定是思春不得,才把火撒到你身上來了……”
“思春?”
“不不不,正確來說,是想當老板娘。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咱們的大老板。那天大老板空降,你是沒看到,人家那可是一個勁兒的投懷送抱。我都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