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厲震霆推門而入。
厲慎行穿著一身藏藍色的棉質睡袍，身上披著一件外套，顯然是從床上被餘敏慧給叫起來的。
梁姨見厲震霆來了，轉身走向門口。
厲震霆腳步鏗鏘有力，繞過黎綃，走到書桌前坐下。
他眉角深擰，對著黎綃說道：“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黎綃走到書桌前，怔怔的看著厲震霆。
而後，她突然開口說道：“厲慎行去老撾出任務的事，您知道嗎？”
厲震霆的老臉變了變，頓時嚴厲幾分，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聽厲震霆這樣說，黎綃的一顆心徹底的沉了下來。
果然，黎綃猜的沒錯，厲震霆是知道的。
黎綃有些不能理解這樣的父親，明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去送死，可他如何能做到冷靜自若？
黎綃的眸子裏有光芒在閃爍。
她盯著厲震霆，說：“沒想到，原來您也是這樣的一位父親。”
厲震霆看著黎綃不語。
黎綃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燃成了灰燼。
她剛要轉身，卻被身後的厲震霆給叫住了。
“黎綃……”
厲震霆的聲調很沉很沉，終於有了一絲年老者的痕跡。
他從書桌前走出來，站在黎綃身前，說道：“就算你和慎行已經超越了親人關係，但無論是作為他的至親也好，愛人也好，首先，你能做的是尊重他的決定。”
黎綃不這麼認為。
黎綃轉過頭來，對著厲震霆說道：“厲爺爺，我沒您那麼偉大，你也沒您那麼冷血，我隻希望他平安活著，別的那些都與我無關。”
厲慎行定定的注視著黎綃。
許久後，他才又開口說道：“軍命不可違，豈是你能左右的？”
黎綃刺紅著眼睛，說道：“正是因為我不能左右，所以，我才想到了您，以您的能力和地位，若是能開口說一句話，把他撤回來易如反掌。”
“即便我有這個能力，我不會這麼做！他去老撾的事情，已經通過上麵一致決定，豈能說撤就撤！你還年輕，不懂事，我不跟你計較，我會讓韓正盡快把你送回臨城去……”
說完，厲震霆頭也不回的出了書房。
黎綃一股跟在他身後，直到跟到臥室門口。
黎綃攔住厲震霆的腳步，她說：“我不回去，我就留在這裏等他！”
看著黎綃眼中的這份堅定，這讓厲震霆頭疼的不行。
厲震霆繞過她，徑直推開了臥室的門，再不理她。
黎綃從二樓下來的時候，餘敏慧像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她緊緊的裹著披肩，臉色煞白的坐在沙發裏，一聲不吭。
待黎綃走下，餘敏慧快幾步走上前來。
她一把拽住黎綃的手腕，問道：“你和你厲爺爺在書房裏說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黎綃的眼神在閃爍。
她不想餘敏慧和她一樣擔心，可看來，已經瞞不住了。
顯然，梁姨已經將偷聽到的事情和餘敏慧講了。
餘敏慧殷切的等待黎綃的答複，就是想再確認一次，梁姨口中所說的話是否屬實。
當她看到黎綃沉重的點下頭時，餘敏慧轉身就上了樓。
黎綃回過身去，朝著二樓的方向看去。
顯然，厲家這一晚，是不會安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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