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聶琛的頭發被雨水衝刷的已經全部垂落下來。
聶琛眼中的寒意，讓黎綃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與此同時，嚴驛也發現了不對勁，從車子裏跑了出來。
聶琛俯視著坐在地上的她，冷冷說道：“為了厲慎行，你如何作踐自己都行，那都是你的事，我不想參與！可臨城那一夜的大火，都燒不回你的理智，你果真叫人失望！”
黎綃仰著頭，怔怔的看著聶琛，許久以後，她才嗡動了下嘴角，說：“你……剛剛，說什麼？”
聶琛俯視著她，嘴角始終緊抿。
倒是一旁許久都不說話的梁淑終於開口說道：“我以為你已經趕回臨城去了呢？卻沒想到你還在這裏，昨夜。你外公被一場大火燒死了……”
黎綃看著梁淑一張一合的嘴巴，用了許久的時間，才明白她說的到底是什麼。
壓抑的天氣裏，頭頂上響起一聲悶悶的滾雷聲。
這一刻，黎綃臉上的血色徹底褪盡，她從水窪裏爬起來，又跌倒，再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嚴驛身前跑去。
嚴驛還不知道發生什麼，目光仇視的看著站在門前的聶琛。
黎綃終於撲到嚴驛身前，一臉驚恐的說道：“嚴驛，送我回臨城，送我回去……”
嚴驛看著黎綃慘白嚇人的臉色，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黎綃的眼淚一下子全部湧了出來。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隻不斷的重複著：“送我回臨城去，我求你了，送我回去。”
嚴驛被黎綃嚇的不輕，一邊伸出手攙扶住搖搖欲墜的她，一邊說道：“好好好，我答應你，我們這就回去，馬上回去……”
說完，他轉身拉開車門。
……
臨城，大雨早在清晨停歇。
第一人民醫院的門口，停了不少部隊裏大大小小的車輛。
黎綃衝進去的時候，嚴驛和聶琛都緊隨其後。
醫院的走廊裏安靜的如同無人一般，可明明走廊裏站滿了人。
說不出為什麼，黎綃的腳步停在了這裏，再不敢往前邁進。
她心裏還存有一絲幻想，或許，這一切本就都是一場夢。
她深知，這一腳踏出去，殘忍的事實她是無法承受的。
看著黎綃走到一半，突然後退，聶琛擋住了她的去路。
黎綃轉過身，抬起頭，與聶琛四目相對。
她能從聶琛的眼神裏看到對自己的失望，也能看到他的憤怒。
黎綃想走，卻被聶琛抱在懷裏。
聶琛的語氣變的溫柔起來。
他說：“黎綃，這件事，你總要麵對，你得堅強……”
黎綃的眼淚洶湧成河，聶琛是在逼著她接受現實。
可她怎麼接受？她沒法接受。
她外公昨天還好好的，為什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聽到了走廊的哭喊聲，黎錦梡從裏麵走了出來。
黎錦梡的眼圈是紅的。
看著已經失去理智的黎綃，他的鼻間酸意更濃。
而後，黎錦梡走過來，將黎綃從聶琛的懷裏接過，說道：“殯葬車已經在外麵等候了，你再去看你外公一眼吧，看過之後，也該繼續下一步的程序了……”
說完，黎錦梡摟住黎綃的肩膀，進入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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