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貝拉用很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想哭又哭出來的羅傑,但是這也沒有辦法,難得這位一向對他們生疏的朋友,會主動開口向他們要東西。
“雲歌,接下來我們去哪裏?”貝拉這時回頭問了她一句,因為這條街還有很多地方可以逛。
季雲歌抬頭隨意看了看四周,她並沒有注意到從剛才起就有不少人在偷偷注意著這位美麗的女孩,雖然她穿著簡便、談不上有多麼高貴的服裝,但是那如雪娃娃一般纖細無暇的模樣,高貴絕俗的氣質,哪裏像個平民——因而還有的人因此看走神而差點撞到一旁的攤子上,引起了不小的騷亂。
沒等季雲歌他們走幾步,突然三人站住了腳,因為路邊發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七八歲模樣的男孩正在努力向著行人乞討時,突然被一群頑皮孩子圍了上來,其中一個長的胖胖的孩子更是過分的奪去他手中好不容易要到的熱騰騰的麵包。
“還我麵包……”男孩很小聲的向麵前幾人抗議的要哭出來。
那個手抓麵包的孩子吐了吐舌頭笑道:“來搶啊,你這個傻子。”
“還我麵包,我的麵包……”男孩努力的上前要搶過來時,弱不禁風的身體卻被那孩子一手推倒在地,一副討厭的嘴臉:“哼!我母親說了,被傻子碰了,也會傻得!就和你那個傻瓜父親一樣,去找什麼精靈一輩子都回不來。”那孩子說完,一手丟掉手中的麵包,和身後的小夥伴笑著鬧著跑開了。
男孩摔在地上全身髒兮兮滿臉委屈的哭了出來,然而換來的卻是路過行人冷漠的目光。
那一刻,忽然一個記憶不可阻擋的在季雲歌的腦海裏湧了上來——“怪物……”
“你們快看!就是這個怪物,和她那個來曆不明的父親一樣,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類!”尖銳的童聲,在記憶深處衝折回蕩,讓她渾身劇烈一顫。
父親……她的父親,不是艾斯嗎——“太過分了!”
氣憤的聲音,忽然在她身邊響起。隻見貝拉已經走了上去,低頭看著眼下哭得很傷心的男孩,心疼的伸出手:“小朋友,你還好嗎?”
男孩止住了哭聲瞪大眼睛看著她,貝拉將他小心翼翼的扶了起來,拿出口袋裏幹淨的手帕一點點給他擦掉臉上的泥汙。
“這個孩子是不是嚇傻了,怎麼不說話了。”身後走上來的羅傑不由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我……哇哇,傻瓜不傻,傻瓜不傻……”男孩突然又哇哇大哭了起來。
“好了,別哭,別哭啊……”貝拉回頭狠狠瞪了一眼口無遮攔的羅傑,羅傑馬上閉嘴怯怯的後退一步,故作四處張望,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樣。
男孩的哭聲,一下子又將四周人的視線吸引了過來,每個人都在竊竊私語,臉上多數帶著嘲諷的神色,因為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這個孩子原本就是個傻瓜。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貝拉的身後。在四周氣氛瞬間安靜下來後,她將手中剛出爐、香噴噴的麵包拿到男孩的麵前,淡漠的眸靜靜看著他開口道:“這個給你。”
男孩這時抬起頭看到季雲歌後,立即不哭了。瞪著兩隻大大的眼睛盯著她。
“精靈……精靈……好漂亮的精靈……”
季雲歌一愣,這時那個孩子馬上跑了上來,伸出張兮兮的小手拉住她的衣袖,“你是精靈,好漂亮的精靈。”
她垂眸,看了一眼抓著自己不放的小手,微微一皺眉,臉色有些難看。
“雲歌,你別和一個孩子計較。”
一旁貝拉見著嚇壞的馬上出來勸季雲歌別和一個孩子較真,羅傑也在旁邊開口勸阻——“精靈,為什麼你不說話呢?爸爸呢?他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嗎?”
絲毫沒有注意眼前某人情緒變化的男孩,這時緊抓著她的衣袖,轉身用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望了望四周,找不著熟悉的身影,他又馬上一副失望的垂下眸,低低道:“爸爸是不是不要傻瓜了,就像媽媽一樣……”
紫色的瞳驟然縮緊,心裏仿佛有一絲琴弦被撥動開——季雲歌低頭輕輕看了他一眼,男孩一雙大眼睛哭得紅腫,邊說著邊掉眼淚,淚水啪啪地落在肮髒的小手上。
“別哭了。”
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在頭頂上。男孩止住了眼淚揚起又哭花的小臉,呆呆的看著季雲歌。
在貝拉和羅傑出乎意料外,那冰冷的少女竟然伸出一隻潔白的手輕輕覆蓋在男孩的雞窩頭上,動作生疏地揉了一揉。
“男子漢大丈夫,你的父親也一定也告訴過你,一旦遇到事情不要動不動就哭。”
“精靈姐姐,傻……傻瓜不哭了。”男孩吸了吸鼻子,衝著她擠出了一個皺巴巴的笑容。
看到這裏的那兩人,簡直就是大跌眼鏡!羅傑甚至不敢相信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連貝拉也感到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