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趴在方向盤上，強忍著痛苦的顧陌非，聽到他這話，身子一頓。
“你以為……”
“我是在演？”
“不然呢？”
席秋語氣冰冷，嘴角勾起一絲嘲諷。
“你太能演了，顧陌非，你也太會演了。”
“之前的那些日子，我不就是一直被你誆騙，被蒙在鼓裏的嗎？”
“如果不是後來，事情暴露，你應該還會繼續演下去，騙我一輩子吧！”
“不，我錯了。”
席秋著，搖了搖頭，
“你現在也還在繼續，隻是換了個路子。”
“你想扮演知錯就改，並且受盡苦楚的施虐者，好讓我原諒你是不是？”
“顧陌非，不會的，我已經看透你了。”
“不定，當時你讓我捅刀子，也是你計劃中的事情，你策劃一切，你想讓我心疼，自責。”
“然後……”
“夠了！”
顧陌非悶著聲音，吐出了這兩個字。
卻情緒太激烈，又低低的咳嗽起來。
“嗬，”
席秋瞥了他一眼，
“為什麼不讓我繼續？”
“怕是我的話戳中事實，你心虛了吧！”
顧陌非半個身子都伏在方向盤上，斷斷續續的咳嗽著，難以自製，甚至唇邊都溢上了一抹血跡。
旁邊的席秋，看的越發心煩了。
他被這高高低低的咳嗽聲惹得眉頭緊皺。
“顧陌非，你到底是有多不要臉？！”
“還在跟我裝是吧！！”
伏在方向盤上的顧陌非，微微側過臉。
看著席秋厭惡的表情，一怔。
“你竟然，真的覺得我是在演。”
“對，我已經看透你了，所以別再裝了好嗎！”
顧陌非臉上的落寞一閃而過，歎息一聲，道：
“好，我不演了。”
然後，他就換上了那副不羈的麵具。
臉上的痛苦神色沒了，喉嚨裏時不時溢出的咳嗽聲沒了，甚至之前，因為忍痛，止住不顫抖的肩膀也停止了顫抖。
除了他仍舊蒼白的要命的臉色。
其他的一切，儼然就是個正常人一樣了。
除了看著席秋的目光，仍舊帶著濃濃的眷戀。
看著顧陌非現在正常的樣子，席秋冷哼一聲。
果然，顧陌非心機戲精人設不崩。
“為了弄這一出苦肉計，廢了你不少心思吧！”
顧陌非低頭，手指抹掉嘴角的血跡，淡淡答道：“是啊。”
“費了不少心思呢。”
這樣，席秋越發的厭惡他了。
懷著這樣的心情，席秋根本無法再忍受和顧陌非待在一起。
他索性打開車門，直接下了車。
卻在最後關門的那一刻，被顧陌非抓住了手腕。
“如果你不想麵對我的話，我離開。”
“你一個人走在外麵很危險。”
著，顧陌非把鑰匙塞到他的手裏，自己下了車，心無旁騖的走在旁邊的人行道上。
身影雖然單薄，但並沒有什麼異常。
席秋握著鑰匙的手緊了緊。
他不想受顧陌非的恩惠，可是顧陌非的又沒錯，現在情況那麼複雜，他又沒什麼武力值，一個人走在外麵確實危險。
而顧陌非就不一樣了，他受了傷都可以以一敵多，更何況，他那個所謂的“傷”，有沒有還不一定呢！
想到這裏，席秋坐到駕駛座上，心無旁騖的開動車子，離開。
直到車子漸行漸遠，顧陌非再也看不見它。
顧陌非再也忍不住了，他身子猛地一晃，甚至都站不住，不得不靠到旁邊的圍欄上，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
肺裏的血氣漸漸上湧，灌了滿嘴的血腥。
後來，實在承受不住了，一下跌倒在地。
顧陌非神色湧上極度的痛苦，他拚著最後的力氣，將束縛在傷口上的膠衣扯了下來。
“額啊——”。
被膠衣兜住的血，嘩啦啦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