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一層秘密
暮雪到家的時候,虛脫一般倒在地上,冰涼的地板就像是沁入心底的冰水,這樣的難受,這樣的痛,很痛。
暮雪從來都不知道,那個男人真的追著跑了過來,隻是大概真是天意弄人,一輛白色貨車行駛而來,男人和暮雪的緣分就在這輛白色貨車下斷絕。
男人渾身是血的被司機送往醫院,司機被嚇傻愣著坐在等候區的藍色椅子上。
手術室的燈等了兩個小時都沒有熄燈,司機握住了自己的手,一顆心七上八下。
醫生走出來,摘下手上的手套,臉上的汗水浸濕了口罩,取下來一起捏在手裏。
司機衝上去圍著醫生:“醫生,那個人沒有事吧?”
醫生問:“你是病人家屬嗎?”
司機搖搖頭:“不是,我是撞到他的人。”
醫生點點頭:“難得你沒有逃逸,很好,放心吧,他沒有事,不過腿部骨折,還是需要休養一段時間的。”
醫生離開以後,男人也被推了出來,閉著眼躺著,右腿上打著石膏,跟在他旁邊的護士冷冰冰的問司機:“你趕快去把錢交了,現在先將病人送到病房去。”
司機猛點頭:“好……好的……好的。”
嚴景然安靜的躺著,他睡得好香,他好像好久都沒有這麼安靜的睡著了。
“哥哥,怎麼樣了?”女孩兒有一頭黝黑的俏麗短發,一雙黑珍珠樣的眼睛看著晶亮有神。
司機穿著滿是泥點兒的藍色牛仔褲,守著被自己撞到的男人,合不攏眼睛的擔憂。
女孩兒看著自己的哥哥這樣自責,提來了哥哥的衣服褲子,更為被撞到的男人帶來了熬好的雞湯。
“姍姍,哥哥真是怕死了。”司機苦著一張臉,有些後怕的說。
女孩兒走過來,抱著自己哥哥的頭輕輕撫摸,就像平時自己母親安慰自己的樣子。
“不用擔心,醫生已經說了,這個人沒事的,不用怕。”女孩兒安慰著幾度崩潰的哥哥。
這個哥哥叫做盧夕雲,是盧姍姍的哥哥,可是不像養尊處優的盧姍姍那樣受到父親的讚賞,平時都是克勤克儉,隻為了給做番事業給老爸看看。
好不容易盧夕雲的小公司有點兒樣子了,偏偏還遇上了這麼個車禍,自己在父親眼中,心中的分量本來就不行,如今要是讓父親知道,自己少不了還是一句“一事無成”的批評。
盧姍姍安慰完盧夕雲,瞥了一眼床上熟睡的男人。男人眼皮動了幾下,盧姍姍臉上立刻顯現出激動。
指著床上對著哥哥大聲說:“哥哥,哥哥,他,他好像動了一下。”
盧夕雲轉回頭看了一眼,沒有什麼跡象,依舊頹拉著頭:“姍姍,你乖,不要安慰哥哥了,隻顧哄我高興了。”
“哪兒啊,真的動了,但是現在好像又沒有動了。”盧姍姍奇怪的皺起了眉頭。
“算了,動沒有動都好吧。”盧夕雲的情緒依舊頹廢。
床上的男人腦子裏飛速運轉著,回憶著車禍之前的情形,美麗絕倫的女人哭的梨花帶雨,逼著問自己:“要怎麼辦?要怎麼愛?”
心痛的很,就像是有一把刀在心上一刀一刀割,帶著倒刺,一劃拉,就是滿滿鮮紅流淌的血液。
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被盧姍姍捕捉到,俯下身子盯著男人觀察。
“你做噩夢了嗎?”忍不住問起來,盧姍姍偏著頭。
“雪……雪……”男人嘴裏喃喃自語,聽不清楚,惹得盧姍姍更是貼近了男人的麵孔。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男人麵前的女人閉上美目,冰冷的雨水打下了,澆在臉上,身上,毛孔都隨著收縮。
女人說:“算了吧,我們算了吧。”
自己似乎不知道應該多說什麼,女人變得很決絕,眼睛裏的淚水都是決絕,透著寒光。
“我不,我不要,雪……雪……”男人眉頭更是皺緊了,額頭有細密的汗珠,盧姍姍掏出包裏的手帕,輕輕給男人擦拭。
男人掙紮著睜開眼,眼睛裏出現的是一雙像極了淩暮雪的眼睛,也是這麼清澈幹淨,帶著一絲驚慌,帶著一絲堅持,甚至還能看出一點點倔強。
被放大的好皮膚,上麵有一些白絨絨的毛,像水蜜桃,可口多汁,男人舉起手摸了一下,女孩兒愣住了。
女孩兒黑葡萄樣的眼睛盯著自己:“先生,你……”
緋紅的臉頰是因為極度的害羞。
男人深知失禮,細聲道歉:“對不起,我隻是覺得你的皮膚很好。”
盧姍姍淺笑:“沒事兒,我明白,對了,我給你帶來雞湯的,我看看還是不是暖的。”
站起身,打開淡藍色的保溫盒,飄出馨香四溢的雞湯,男人這才真的覺得餓了,肚子跟著咕咕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