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握著一柄劍。劍鞘如劍一般光滑,什麼都沒有,卻是通體發黑。
“帶上她走!”
“是,主子!”那人妖一伸手扯住了她,半推半踹地讓她出去。徵羽隻見兩邊的獄卒對著兩人,竟然隻低垂著頭。連頭都不敢抬。還有人直打哆嗦。抬眼看著在前頭走的人,一身俠士的裝扮。徵羽心想,不會是狗血的大俠吧?
渾身難受,又被後麵那人妖推著。撐著走,走了不知多久。直到再也走不下去了,撲倒在地,失去意識。
聽見身後一陣巨響。冥悠然猛地轉過了身。雪舞已經將她攔腰提起。
“主子,沒事!她暈了。”
沉默了片刻,他伸出手。“給我吧!”
晴雨嬌笑一聲,“主子,我可以的。”
“不必了!”冷聲回了一句,抱起了她。懷裏的人,身輕如燕。出了那監獄,銅牆鐵壁陰森的白骨大門哢嚓一聲合起。晴雨伸手撩起了馬車的簾子。裏頭的兩位侍女匍匐在地,恭敬請安。“給主子請安!”
微微彎腰,進了馬車。將懷裏的人放置榻上。側身而坐,低頭正看見她的臉。
“主子,這位姑娘這般髒亂,髒了你的榻可如何是好?”
打一進來起,那一股子餿水的味兒,熏得她都想吐了。主子向來愛幹淨,容不得有一絲半點的異味。冥悠然漠然看了一眼她們,冷聲道:“滾。”
那倆侍女磕頭退出了車廂。一時間,偌大的車廂隻剩兩人。徵羽燒得迷迷糊糊的,隻覺得有人在褪她的衣裳。手軟綿綿的,使不上勁。睜開眼,看見了一張臉。眉梢微微挑起,丹鳳眼長長的勾起,就算是一臉冰霜,眼睛卻隱約帶著邪魅。那鼻子那唇,還有輪廓。一種難言的魅惑。
“你做什麼?”深吸了口氣,恢複些氣力。她質問。
他不曾回答。自顧自地扯她的衣裳。末了他還扯了一條絲帕拭手。一絲不掛的躺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徵羽隻覺得又氣又急。她費盡全力坐起身,卻連一樣遮體的物件都找不到。雙手環抱,本能地蜷縮著。
冥悠然側首冷冷看了她一眼。“你是神醫李清吾的女兒。傳言你也是能治百病?確有其事?”方才見她熟練的處理蠱蟲,醫術想來不差。
“我不是李婉。”燒得厲害,聲音都是沙沙的。冥悠然冷笑一聲,“你是不是李婉,與我何幹。我隻要你記住你的命是我救的。從今而後,你是我的人。如此而已。”
“你救了我?”徵羽一臉苦笑。
她在冷笑嗎?她的表情讓他一時好奇,伸手扣住了她的下顎。指尖的觸感,冰涼涼的,這是……食指一曲,指甲一勾。
“嘶——”一張麵具被扯了下來。
“啊——”隱隱有些些刺痛。徵羽捧著臉,抽氣。冥悠然頗有興致地看著手裏頭的麵具。意料之外的驚喜。“原來你還會易容術?”
徵羽整個人暈乎乎的。居然想起了李館長那一句。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犯罪什麼的事,就難說了。“你……”
聞聲回頭,隻見她緞絲一般的黑發灑下,遮住了半張臉。長指拂去那煩惱絲,露出一張難以形容的臉。清冷的眼,櫻花一樣色澤的唇。纖長的五指揉著微皺的眉心。
兩指輕輕抬起她的臉,笑問,“這就是你的真麵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