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你知不知道我不想騙你。”她的眼神，說不出的真摯。他從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可以那麼透明。他不再說話隻鬆開了她的手，消失在竹林那頭。
這夜雨聲滴答，支著頭寫字，頭昏腦脹。
小梅上前斟茶，壓低聲道：“小姐，主子要見你。明日子時，城東蓮花池畔。”
“冥悠然？”低聲問著，一不留神，筆尖的墨滴落，弄髒了一片。習慣性地抬手想要擦去，濃得一手的墨。
小梅拿了手帕替她擦著。偶爾回頭看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
“小姐，你要認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戚家的當家也好，婧王妃也罷，都是假的。你和我一樣，隻是主子的工具而已。想明白了，就沒什麼好想的了。”她拿著梳子梳著她的長發，“小姐是哪裏人，家住哪裏。我還是第一次在主子身邊看見你這樣的……”
“你的主子，究竟是怎樣的人？”
“奴婢不知道，小姐以後也別問。這對你有好處！”她輕歎了口氣，扶著她站起身。側身躺下，小梅放下簾子要往後退。徵羽輕聲道：“你是個好人！”
小梅愣了一下，笑道：“謝謝你！”
正想說些什麼，聽見外頭一陣騷動。劉婧快步走進，侍女們還沒來得及替他更衣。他蹭近了些，倒頭就睡。徵羽起身，示意所有人離開。動手脫了鞋脫了衣裳。才想鬆口氣，他轉身。沉重的身軀壓得她都快透不過氣了。調好了位置迷迷糊糊地睡著。醒來，一同用了早膳，在水榭繼續寫她的醫書。他坐在一旁紮風箏。直到沒了竹簽，他喃喃著離開。直到了晌午派人傳了話來，說還要好久才回來。
徵羽側眸看了一眼小梅，“備馬車吧，現在正可以趕去蓮花池。”
“早已經準備好了，等著小姐去呢。”小梅拿上了披風，扶著她上了馬車。馬車一路顛簸，終於走上了一條平躺的路。掀開了簾子一看隻看見那一片冰湖。當馬車緩緩停下的時候，小梅掀開了簾子。
她站立在車轅上。一身白衣飄揚。微微側眸，看見了佇立在池旁的他。
冰樹下，枯葉落滿他的鞋尖。江麵泛起一層淡煙，他邪魅的眼若隱若現。
車轅太高，不得不蹲下，想要爬下來。他走近，一把將她帶入懷，抱她下地。
徵羽微微蹙眉，推開了他的手，冷冰冰道：“多謝！不知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你現在是戚家的當家了。隻可惜你還是婧王妃，出入不方便。”
“這些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隻問你，你千方百計地，隻是為了送我去死嗎？戚家這禍，是誅九族的罪。”一想起來，她都恨得牙癢癢。
“若是沒有把握，我怎麼會送你去戚家？”他笑，微微眯起了眼。“我送你去婧王爺，隻是為了讓你接近郎曄王。然後借機殺了他。”
“嘶——”因為太過驚訝，她猛地回過了身。袖子勾住了枯枝，生生被扯斷。裂帛聲夾雜著尖銳的嗓音，撕扯著耳膜。“你是要我做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