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四顧,發現偌大的寢宮竟然一張椅子都沒有。磨蹭著坐到榻上,與他隔開了些距離。
“我說陛下,你倒是說啊,戚家該怎麼辦?”對於戚家,她本就是一無所知。陡然間所有的責任加身,她也是雲裏霧裏。如今之計,也隻有靠眼前的妖孽。
“戚家隻是沒有現銀周轉。典當一些產業,就可以保住一些。”
低頭思忱,暗笑在心,“恩,如果我全部不要了,我是不是又有很多錢了?”
“你的意思是……”
“開玩笑,別當真。”連連擺手,撇得幹淨,“戚家的事都掌控在你手裏,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無非是要我做個傀儡。直接告訴我怎麼做不就好了?”
“你多想了,朕沒心力管那麼多事。”他修長的指磨蹭著下巴,慵懶間可以見一絲深沉。“與其說朕想要管戚家的財富,不如說是朕想要找一個人管。”
“我就是那個人選?”徵羽挑眉,她算是聽明白了。不過縱然如此,她就算是答應了也可以口是心非。“你究竟要我怎麼做?”
“你……”驚訝於她如此平淡的反應。不由得湊近了些。徵羽伸出了手,抵著他的肩,阻止他接近。“陛下,不必過於驚訝。我對戚家沒有任何想法,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是這樣嗎?”他微微挑眉,“這樣也好。你若專心為朕做事,朕不會虧待你的。你若不是要財富,那麼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你就給什麼嗎?”徵羽不著痕跡地往後退,手緊緊攥住了床單,掩飾慌張的心。無論是劉子輝還是冥悠然,他們都讓她有一種恐慌。這兩個人,都太過危險。越是危險越是害怕,越是要裝做好像不怕。也隻有這樣才能走一步是一步。
“隻要是朕有的,隻要是朕給你的,什麼都可以。”
話雖這麼說,她可是聽得真切,有前提條件的。她站起身拍了拍裙裾。“那麼徵羽就先謝過陛下了。”
“禦書房裏有一些戚家的地契。還有一些賬簿。此外戚家的管事還在戚府,你有什麼事,可以問他。”
徵羽急急福身,“臣妾明白了。希望不要辜負你的所望。那我就先告退了。”
“不必急著走。”他起身跟著她出了寢宮。迎麵的風雪,幾乎睜不開眼。她伸手擋在眼前,隻覺得舉步維艱。整個人一搖晃,撞到了白玉石柱。伸手抱著圓柱,看著那漫天的飛雪。“你還沒有拿賬簿,不必這麼著急,在內殿稍事休息,朕讓人去取了來給你。”
她回過身,漠然看著他,麵無表情。明明似乎是好意,卻是不容抗拒的聖旨。徵羽咬牙陷入沉默。直到拿了賬簿,他這才放人。目送她的攆轎消失在飛橋的那端。他駐足,飛雪攜滿袖。
“陛下,她是誰?”輕柔的聲音響起。他回身看見了蜷縮著躲在石柱後的紅衣少女。
“心妍,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出來了?”
“陛下,就是這個人,她說有人可以治我的病。”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見了那頂攆轎。“你確定是她?她怎麼同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