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如水,她依靠著雕花木窗,隻看見那浮雲遊弋。她的手戴著一個紫到發黑的瑪瑙戒指,陽光下散發著幽暗的光。她注視著眼前的繁花似錦。滿目瘡痍。
“主子,有人求見!”
“我一個商人,誰人要見?隨意找個理由,說我不在不就好了。買賣的事,全權交由王掌櫃處理。”她回首,金發飄逸遊弋。本就深邃的五官,在金發的襯托下,美得像是勾人魂魄的鬼魅。她的手上,繪著些精致的彩繪,明麗的色彩中有一點陰暗。她的手撥開額前的碎發,微微抬起了頭。微揚起的弧度,落下的側影然人裹足不前。
“主子,這會是一樁大買賣。”
“什麼人我都不見。紅玉,取了衣裳,跟我走!”她抓起了案上的冊子,往外走。王掌櫃正上樓來,見了她正想說話。徵羽抬手,“有什麼事,改日再議。”
“主子,過百萬的銀。奴才不敢隨意決定……”
“你看著辦吧。你隻要知道,我需要銀子,就夠了!”
她快步走著,紅玉急匆匆地跟上。她也不說話,翻上了馬車。揚鞭疾走,馬車停在寶月樓前。她下了馬車,撐開了傘。緩步跨進門。老板娘風姿綽約地走來。看著一身異域裝扮的金發女子,一時愣愣出神。
“客人從何而來?”
徵羽抿唇一笑,答非所問,“遠道而來。”
“敢問客人尊姓?”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問她,一時間;老板娘笑容都僵在臉上。“不敢當!老身隻是這寶月樓的老板娘。”
“恩,這寶月樓聞名關外。一來了郎曄,就急得來了。可能讓我嚐嚐你們的好酒?”
“這就給客官上酒。”那老板娘扭身,揚起了右手的手絹。一陣淡淡的玉蘭花的香味在飄散。她已年過半百,風韻猶存。身上的味道一這般清爽自然。委實讓人奇怪。仔細端詳著她的臉,隱約可以看見一些不自然的痕跡。假麵的技術,在她多日的研究下,早已熟透。隻這麼一看,便已經瞧出了端倪。再多看幾眼,她假麵下的容顏也估摸得差不多了。這美俏的佳人,裝作這耄耋老婦,著實委屈了她。
那老板娘被看得心裏毛毛的。轉身熱絡地去招呼其他桌的客人。在大堂裏坐著,一頭金發招搖。不時有人投來驚奇的目光。甚至有人壯著膽子上前想要打招呼。一概被跟在她身後如影隨形的五位保鏢給攔了下來。
徵羽喝著茶,抽空問一旁的紅玉,“這些人也是你家主子派來的?”
“是,主子擔心小姐身邊沒人使喚。”
徵羽垂眸,低頭看著茶盞。隻一手可掌握的茶盞裏倒影出她的臉。金發滑進了茶盞,她用指甲挑,挑不起來。然後右手按著桌麵。一旁紅玉上前扶著她站起身。“小姐,來這裏隻是喝茶嗎?”
“不然你以為我有什麼事?”徵羽好笑地看著她。紅玉隻覺得莫名其妙。一根金色的頭發,遺落在茶盞。她的指甲在桌麵滑過,留下不深不淺的十字印記。她曾經說過,她留下了這個記號,就是有求於他。他若知曉,會來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