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蒙蒙,白馬飛馳。目送她離去,便故意等在門口,不動如山。徵羽被逼得等了近半個時辰。不得不繞到側門。門已經鎖上不得不堆了石子,開始爬牆。這婧王府的圍牆,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爬上去之後,蹲著不敢往下跳。兩腿發抖。
咬咬牙,閉上眼往下跳。
“砰——”一聲摔進了灌木叢,隻覺得身下軟軟的。也不覺疼痛,睜開眼,看見了他,臉皺成了一團。匆忙爬起了身,整了整頭發,整了整衣裳。掉落的嫩綠的葉,遮住了他的眼。他咳嗽著想要爬起身。徵羽杵在一邊,攪手指。“那個……那個……”
“你爬牆?”他是第一次見有人回自己家還要翻牆的。也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大膽的。
徵羽幹笑,蹲下了身,扶他起身。他手一軟,兩個人無力再度跌進了灌木叢中。幹脆摟了她,滾了一路。直到了她伸手拽住了樹枝。她趴在他的心口,氣喘籲籲。
他雙手捧著她的肩,撐起了她的身子,四目相對。“從哪裏回來的?”
“恩,出去有些事要辦?”他又鬆了手,抱了她入懷。就這樣趴在他的心口,聽著他劇烈的心跳。柔軟的手,摟住了他的脖頸,吸了吸鼻子。臉頰緊緊貼著他的脖頸,“我好累。”
他但笑不語。她這樣騎著馬出去了繞了好久,又是爬牆,又摔下來。累也是正常的。“你還在生病,為什麼一點都不愛惜自己?”他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不逗你了,起身吧。”
徵羽幹笑著起身。還沒站穩,他一伸手,將她打橫抱起。“休息一下!”
一夜雲雨,醒來全身酸疼。他已不在身邊。小梅在外頭問道:“小姐,起身了嗎?”
徵羽頭暈腦脹的,回答了一聲。“恩,進來吧。”
小梅端著水走了進來。隻見她呆坐著,光潔的背部上吻痕斑駁。上一次可能是她眼花,可是這一次這是事實。可是七王爺明明就是傻子。可是小姐不是,她不至於會去引誘一個傻子。如果不是引誘,那麼兩人之間怎麼解釋?
徵羽感覺有點冷,扯了薄毯蓋在身上。又懨懨地倒在榻上,“好累,小梅幫我準備熱湯水。我要沐浴。”
“好!”小梅愣愣回過神來,轉身離去。
這一日,隻覺得懨懨的,也不說話。躺在廊下看風景。微微抬眼可以看見那飛橋。有一個人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廊下看他。那一身明黃的衣裳,飄搖搖曳。那一身紅衣的小人兒,依偎在他的身邊。
徵羽突然想起那一日要輕煙下令,不論如何,都不再治療不聽話的病人。因為這兩日,事情有些多,所以她給忘了。想來那兩人是來找她的。畢竟當初介紹她去天一穀治病的是她。果不其然,很快她就聽見了通傳聲。早已換好了衣裳,她迎出門口,隱隱福身請安。“給陛下請安。不知陛下駕臨,臣妾惶恐。”
“不必多禮。”他上前攙扶,握住了她的柔夷。小小的手,溫暖的手心。她快速抽手,驟然失去的溫度,他握不住。
小梅端上了茶水,戰戰兢兢地奉茶,差點打翻了茶盞。徵羽一愣,上前輕輕一攬,截住了茶盞,才順利奉上了茶。她的眼匆匆掃了小梅一眼。隻見她一臉麻木,心不在焉的。這邊廂,劉子輝接過了茶,輕抿了一口,“今日前來,是有一事要問你。”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本可以直接命令。話到嘴邊,卻是溫和得似乎能滴出水來。徵羽笑著回道:“可以讓我猜猜是什麼是嗎?”
目光直直盯著眼前的景心妍,笑道:“姑娘的氣色變好了許多。看來我沒有介紹錯人。不會是來道謝的吧?”
說至此,景心妍微微蹙起了眉。徵羽故作驚訝道:“發生什麼事了?”
“因為她受了傷,悶著沒有人,心裏頭不舒服。便跑了回來。誰知那大夫也是個硬脾氣,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再治她。”劉子輝無奈地笑,以至於他一下早朝還要趕來這裏。實在是沒有辦法,又不能用身份鎮壓。
徵羽淡淡一笑,“李婉最恨病人不聽話。因為她太看重病人的生命。偏偏是病人不在乎。但是她有的時候,行事真的是太武斷了。”這是她的內心話,真的很想‘親口’告訴他們。
“那可有辦法讓她回心轉意?”
徵羽一愣,搖了搖頭。眼前的景心妍,或許可以治,前提是她乖乖聽話,若是沒有跪下求她的勇氣,她不會相信她能洗心革麵。
“如此!”劉子輝說著站起身,也不多說話,轉身就走。
徵羽福身,“恭送陛下。”
景心妍有些不甘心,頻頻回頭。終於她還是不忍,出聲提醒道:“李婉這個人吃軟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