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沉默。他似笑非笑。徵羽隻覺得無奈。她所做的確實就是這樣。他說的沒錯,可是就這麼被說破了感覺她特別的不堪。可是就算是這樣,也無所謂。
“離開之前,我隻是想要尋一個保障。我不知道,我該相信誰,又有誰值得我相信。可是沒理由的,我就是相信你,隻要你說出口了,我就不再問你第二次。”她用堅定的眼神望著他,沒有意思開玩笑的意思。他一愣,緩緩伸出了手,指尖停留在她的唇邊。
“可以嗎?”她拂開他的手,“我隻問你,可不可以?我們之間不需要繞彎子,若是不可以,盡管直說。”雖然她多麼希望自己可以替他洗腦。這撲朔迷離的身份對她來說,是個不定時炸彈。若是有一天爆炸,她將屍骨無存。
“你不必擔心,讓你假扮戚大小姐的人是我,不是嗎?”
“這……”徵羽無奈歎了口氣,“罷了,我們都是一樣的人。自以為可以得到什麼保證。事實是得到了,也未必會高枕無憂。還不如直接想讓自己萬全的法子。”
“你真的很理解我。”他微微一笑,勾起了唇,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徵羽隱隱有些愧疚。既然是做朋友,就應該留些好印象。都已經要走了,還故意來刺激了他一下。
“抱歉!我想我這次來錯了。”徵羽笑了笑,撥了撥前頭的劉海,讓它遮住自己的眼。然後合上眼,試圖緩解那酸澀。
“不舒服?”他是很細心的人,隻要有心就可以發現任何一處細小的變化。何況是她。伸手摟了她入懷。她也是真的很累了。全身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抱歉,不能陪你遊湖了。好累……”
“回幽冥山莊,好嗎?”
“不,好遠!”真的覺得好遠,再做馬車的話,她可能會瘋的。“可不可以讓我靠一會了,就一會會兒,好困。”
“閉上眼。”他放低了聲音,輕輕柔柔的,仿佛是春雪消融。她的手不受控製,摟住了他的脖頸。他抱起來她,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暫時吧。暫時吧,她將自我放開,隻想好好的休息一下。這幾日,真的明明就是在養胎,可是她怎麼仿佛覺得自己是在跟什麼人鬥似的。累個半死。現在想來都不過是她自己的猜測。費了那麼久的勁,聽來了一些似乎與她有關又似乎與她無關的事情。
不消半刻,她已經沉沉睡去。殘留的最後的一絲意識裏,隻聽見他說:“不要太了解我。了解了我,我會放不下你。”
“嗯……”她無意識地呢喃。
“準備好了嗎?”隻見他微微側過頭,後頭站了許久的月走上前來,“主子,已經準備好了。是要出遊嗎?看著天氣,可能會下一場小雨。”
他不說話,月吩咐船夫將船靠岸。站在岸邊目送著兩人遠去,然後停在湖心,然後又是那一湖的殘荷。淒美,涼風都帶著一絲落寞。
“月,她究竟是誰?”一身白衣的雪走上前來。月緩緩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個不染纖塵的男子。“雪,好久不見?”